东北社会乱不乱,小贤哥说了算!田波哈尔滨被百人围堵,小贤哥:田波,我罩的,谁敢动我的人

2025-11-24 07:30:43 93

贤哥那会儿,有个死对头,说出来你可能不信,叫田波,人就在梅河口。田波也是纯正的一把大哥,办事雷厉风行,说一不二。可以这么说,在整个吉林省,田波这面儿压根儿压不过孙世贤,你随便挑个人试试,敢来梅河口,保证是来了灭一个算一个!

九十年代中期,梅河口的头面人物田波,在当地兴隆大酒店摆了个大局,而且这局子可算是相当规模,有地方人、做生意的,也有社会上的各路大哥,都得来捧场。除了这些,还有些身份不凡的白道人物都聚过来——在梅河口这地方,只要他们跺跺脚,说大话,江湖上都得颤三颤。

那会坐在局子里的,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角色。大局整了整整三天,时间一来到第二天下午,来了两个家伙。其中一个是本地的社会青年,叫杨学军,另一个是他号称朋友的,哈尔滨来的刘云海。

这俩人关系说不上特别熟,但得承认,当时的社会关系就是这样,认识没几天,倒是热情得跟认识几十年一样,成天搭肩膀搂脖子,好像铁哥们似的。

两人一头扎进了这个局子,田波的大哥李家勇自然认识杨学军。这一看见就惊呼:哼,学军来了啊!

学军乐呵呵地说:勇哥,我带了个朋友,咱俩就来玩会儿。

李家勇对杨学军倒没瞧不起,毕竟这家伙也就是跑街皮条混脸熟,算不得啥大人物。怎么看这局面,这种小流氓凑这种大局,别说钱,不合适得很。

李家勇半开玩笑地看着杨学军:小军啊,你可搬得起这局子?

杨学军嘿嘿一乐:勇哥,别瞎说,我这人没钱,但我这朋友牛逼得很,绝对有货色,手头宽着呢。那我先介绍介绍,这是哈尔滨来的刘云海,海子,勇哥,咱们本地的。

李家勇和刘云海一握手,客客气气地说:欢迎兄弟!

但刘云海这人倒是有点儿嚣张,李家勇客气招呼人家,他居然下巴一抬,笑着说:看我这儿有20万,够玩吗?

这话一出口,李家勇也没计较当真,回道:行,兄弟,拿20万玩儿一会儿没问题。

人家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,20万那时候可不是小数,足够“折腾”好一阵子。刘云海装得有点蒙,接着问李家勇:兄弟,你这儿都有啥玩意儿好玩?

李家勇笑呵呵地说:想玩啥就玩啥,你随便挑。

刘云海想了想:无所谓,玩啥都行,只要够输就好。

李家勇调侃道:还没开始玩呢怎么就提输?

刘云海转念一想:行,给我找个局吧。

那时候百家乐特别火爆,刘云海听完李家勇的引导,径直坐下了。如果你的下注低,那钱很快就见底。

到了晚上六七点钟,刘云海手上的20万已经快输没了。你说这局子摆得不大吗?那时20万可不是个小数目,绝对是“真金白银”。

刘云海看着旁边的杨学军,有点慌了神:铁子,这手气不对啊,能再给我点不?

杨学军苦笑:不是不想给你,但我哪儿来的那钱?几千两千的肯定有,用得上我一定拿。

钱没拿到,刘云海脸色沉了,赶紧喊李家勇过来。

李家勇一听,手插腰,慢慢走过来:怎么了,兄弟?

刘云海道:咱这局子要不要架钱?

李家勇答:架钱?哪家局不架钱啊?你想要多少?

刘云海道:先给我拿20万。

李家勇一挑眉:兄弟,你这数字有点大,我们俩没多熟。你说常来玩,咱熟了,到时候给你拿20万,没问题。

刘云海挑眉皱眉:这吉林的放局子可没大气,咋就只给这点?不行,我还能黄你们?再说学军还在这里呢!

李家勇看了看杨学军,家里有点买卖,录像厅出租车也有些门道,这账一算,20万肯定值!于是说:行了,兄弟,别急,别着急,我给你弄点儿。

李家勇真就拿了20万过去。这些局子讲规矩,李家勇玩得投机,但在自己局子里,绝不会多伸手,玩的就是规矩,挣的就是水钱。

这20万拿过去,干到了晚上十点。这手气一背,那就是一背到底。打牌的老铁都懂,感觉背别硬抗,赶紧换点,明儿再来,累着了输得更惨。

到了钱差不多输光,刘云海又召李家勇过去。

李家勇走得慢悠悠:咋了,兄弟?

刘云海说:这回,给我拿40万吧。

李家勇一笑:铁子,拿不了。杨学军都拿不出来60万呢!

刘云海不服:啥意思?我让学军拿钱?

我告诉你,我哈尔滨地下国贸城有十几个档口,单个档口就值五六十万,吹牛没用,那是块块值钱!输了钱我给你档口,二个算二个!

两人吵得火热,这时田波从后屋办公室走出来,走到跟前问:喊啥呢,咋了?

杨学军看着他:哎,哥,你也在这儿啊!

刘云海也凑上去,连称“大哥”,说你就是这局的主持人吧。

杨学军啪地一下拽住人,急忙说:“别乱开玩笑了,这可不是谁啊,这是咱们梅河口的一个顶头大哥,田波,老波子!”

“哎哟,波儿哥,见笑了,见笑了!”他赶紧赔笑。

田波瞟了他一眼:“你啥玩意儿啊?喊什么大哥大哥的,怎么回事,兄弟?你尿急了?”

刘云海瞪了他一眼:“尿急倒没这事儿,我说实话,我确实输了,但我才不在乎这点钱呢!”

刘云海说话一套套的,自信满满地吹嘘:“我家在哈尔滨地下国贸城,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?”

田波点头:“听说过,咋了?”

“我在那儿呢,手头有十五六个档口,位置都顶呱呱,每个档口价值五六十万不成问题。虽然这里输了几十万,我丢不起那个人,但赌这种玩意儿你懂的,我还想接着玩儿,没玩够,怎么着?我想再拿四十万,行不行?要是真的输光了,你们派人跟我回哈尔滨去拿,或者我自己回去,把钱打过来,或者派兄弟送过来也成,这点钱儿,真不当回事儿,你懂吧?”

田波皱眉,转身对李家勇道:“家勇,哥们,给他拿钱去,去,给他拿去。”

那会儿,哈尔滨地下国贸城的档口确实不廉价。田波心里清楚刘云海说的未必全实,十五六个档口肯定没有,五六个可能有,哪怕两个三个也够牛了。

他说完,转头对刘云海开口:“兄弟,玩赌你得收敛点,别喊大哥大哥那么嚣张!”

刘云海回应:“行,兄弟,放心!”说完,他大摇大摆拿了四十万,铁着脸一直干到天亮。结果钱输得干干净净,裤子都输没了。

他又看向李家勇:“哥们儿……”

李家勇皱眉说:“兄弟,别再提要钱的事儿了,这不可能了。我得跟你说咱这个局子里规矩,三天之内必须结清账款,咱们也信你,你回去以后我给你个卡号,你转钱过来,或叫人送都行。”

刘云海点头:“行,哥们儿,保证不差你们的!”

说完,跟着杨学军,这俩人从赌桌上撤了。

其实刘云海根本没那么多档口,什么都没有。他在哈尔滨南岗有点名气,下面手下硬气,他的大哥陈金贵是那种混迹多年的老江湖,跟乔四儿一代人同道,兄弟们都很狠很横,当年在哈尔滨算是出名的人物。

刘云海回了哈尔滨,咱先不提他。田波和李家勇这边,过了四五天,李家勇来见田波:“波哥,咋回事儿?得找他了吧?三天过去了,连个屁都没动静,是不是要赖账了?”

田波瞅了他一眼:“你数数咱给他多少了?六十万吧?”

李家勇点头:“对,是六十万。”

田波点头:“那小子就是他没错。”

李家勇说:“好,那我去问问杨学军,他对这事儿怎么说。”

“行,波哥,我去问。”

李家勇开车带两个小弟,直奔杨学军那边的广元录像厅。车一停门口,屋里的两个看场的小弟喊:“勇哥来了!”

“学军呢?”有人问。

“军哥睡着了,昨晚上没合眼呢。”

“几点了还睡?”

李家勇啪地推门进去,正好看到杨学军趴在沙发上打呼嚕,睡得挺香。

李家勇狠狠拍他脸:“别睡了,起来!”

杨学军揉着脸坐起来:“哎呀,勇哥,你怎么来了?”

“我来?到了关键时刻了!你那哥们儿什么意思?连点动静都没?”

“那啥,勇哥,我……”

“你还说啥?波儿哥都问过我了!”

杨学军老实说:“实话跟你说,我跟他不熟。”

李家勇怒瞪:“杨学军,别跟我搪塞!去的时候你咋说的?是不是说你跟他哥们儿关系铁?他说钱输没了,还要再拿的吧?现在说不熟了?听清楚了,如果钱出了问题,我给你赔到底!你得把钱给交上,明白了?”

杨学军无奈:“勇哥,你这么跟我说我也没辙,你自己给他打个电话吧,我俩真的不熟。”

李家勇:“来,把电话给我!”

杨学军递上刘云海的电话,李家勇拿起手机:“听着,这事儿得谨慎,人家规规矩矩把钱还了,咱们就算了。差钱的部分,你得补上,明白没?走!”

杨学军心里打哆嗦,暗自念叨:以后交朋友得擦亮眼睛,别自己给自己找麻烦。这玩意儿不是随便提提就完。

李家勇把电话拨过去,直接喊:“喂,你好啊,兄弟。”

“你是谁?”电话那头问。

“我叫李家勇,梅河口人,咱们局上借的钱,你还记得不?”

电话那头笑:“你好,兄弟,咋了,铁子?”

“咋了?钱到期了。咱说好三天内结账,现在第四天了,怎么还不声不响?”

“哎呀,我这个人手头紧,你别急,我过几天找兄弟把钱送过去,行吧?”

李家勇:“兄弟,说个靠谱的日子,过几天到底几天啊?”

“别催了,用不了几天,行吧,我还有事,先挂了。”

话音刚落,李家勇一把挂掉电话。回到办公室,一进门,田波问:“找着他了?”

李家勇叹气:“找着了,电话都打完,说手头紧,要缓几天。”

田波听了,也没放在心上,不就是几十万块钱吗?当时田波手头宽裕得很,马上答应了,说:“好吧,等他几天。”

结果一等就是一周,还是没一点消息。某天,田波突然想起来了,抬头喊道:“家勇啊,家勇!”

李家勇回头问:“哥,咋了?”

田波皱着眉头说:“不是说三天、四天嘛,这怎么还没动静呢?”

李家勇说:“行,我给他再打个电话问问。”

“啪”的一声,电话又拨了出去。田波接过电话,一边跟大家说:“来来,我跟他讲。”

电话那头传来声音:“喂,老弟,我是梅河口的田波。”

“梅河口的田波?咋了大哥,有什么事儿?”

田波说:“兄弟,那个钱啥时候能给咱送过来?你要不方便,我派兄弟去取也行。”

电话那头刘云海叹了口气:“大哥,这不是方便不方便的问题,我这阵子手头紧得很,实在拿不出来。你说是让你送来还是我去取,都一样。”

田波立马板起脸:“兄弟,前两天家勇打过电话给你,你当时咋说的?那会儿就说紧,现在还说紧,兄弟,你到底啥时候能松口?咱这可是真金白银啊!”

刘云海无奈:“大哥,别这么说,我也承认欠你账没错,但我现在真没有钱了。咋办呢?你难道想逼死我不成?”

田波一听,脸色铁青:“你说啥逼人?这规矩哪儿都差不多,三天封账不是常事吗?这都半个月了,我都没跟你计利息吧?我算是给你面子了,够意思了。哥们,我再给你三天,再不松口,钱必须送到,这事就算完了。”

电话那头回怼道:“哎,我听你意思,是不是拉倒算了?你想咋滴?”

田波冷声说:“咋滴?钱我得要,人我也得找你算账!”

刘云海声调嚣张:“你别以为还在梅河口,这哈尔滨可比你们那儿大多了。你们这些土包子,要敢跑我这儿装神弄鬼,我告诉你,你们在我眼里啥都不是。别给我打电话了,等我高兴了,也许再把钱拿给你们!”

电话被猛地摔断,田波气得浑身发抖:“小子,你到底跟谁这么嚷嚷呢?耍赖算啥?”

刘云海不服:“我耍赖怎么样?你能奈我何?”

田波冷笑:“行,行,行,我去找你,看你能耐!”

田波气呼呼地说:“听不懂人话是吧?来呀,我不怕你来,听明白没?”

刘云海报地址:“我就在哈尔滨南岗区Icon,在西直大街,来这儿到点给我打电话,保证管用。”

电话秒挂,田波气炸了,转头对李家勇喊:“家勇!”

“波儿哥。”

“集合兄弟,咱们杀去哈尔滨。”

田波手都抖,气得厉害,从没吃过这份儿亏。明明是借钱给人,约三天还,半个月过去了,一打电话这对方骂得很难听。田波在梅河口可是有分量的人,向来受人尊敬,哪能受这气?

李家勇说道:“波哥,咱不如带兄弟去,免得自己去危险。”

田波执意道:“不行,我非得亲自去,这小子电话里骂我妈,不能放过他,我得亲手教训他这小子!”

李家勇点头:“行,哥,多带几个兄弟。”

田波摇头:“别多带,一个做买卖的,最多算个社会混混,能牛逼到哪去?带十来个有胆的就够了,赶紧出发!”

李家勇开始通知人,凑了十三四号人,加上田波,就是十五个。三台车呼啸着,直奔哈尔滨方向。

到了哈尔滨南岗区西直大街,田波掏出电话拨给刘云海:“喂,刘云海,咱到哈尔滨了,你在哪儿?赶紧出来,咱们好好聊聊!”

电话那头回道:“哎呀,田波,你还真敢来?行,你在这儿打听下,有个三江酒楼,我就在里面。你过来找我,不过我先提醒你,别指望我会放过你。你要敢过来,别说我收拾你,可能进不去出不来了!”

田波听了,怒声回应:“我去,你等着,马上过去找你!”

田波一字一句咬牙切齿,借钱被赖账还敢骂人,这脾气他咽不下去。

“走,走,走,上车,马上出发!”田波下令。

他叮嘱李家勇:“去打听三江酒楼在哪儿,赶紧找着。”

李家勇也机灵:“波哥,这是哈尔滨,得多叫些兄弟,感觉这家伙说话横又嚣张,估计在这儿也有后台。”

田波眼睛一瞪:“什么后台不后台的,敢装神弄鬼我就全他妈收拾,带上武器都拿出来。一会儿谁要是敢耍大牌,就拿钱堵住,行了!”

李家勇一听自觉振奋,吩咐弟兄们:“快点儿,把家伙都拿出来,见招拆招!”

车子一开,后备箱打开,几把五连发,砍刀、开山刀等冷兵器全被拿在手里。经过打听,三江酒楼就在国贸城后面不远,车子开了过去。

到了三江酒楼门口,田波再次拨电话:“喂,刘云海,我到这儿了,你在哪儿?”

这时刘云海正坐在酒楼三楼的大厅,落地玻璃窗外清晰看到下面三台车停着,十四五个汉子,手里都握着武器,气势汹汹。

刘云海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,连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,嘴角轻轻一撇:“哎,行吧,我瞅着你呢,我马上下去给你们见见面!”

刘云海真有那么厉害吗?对面带着真理的人都来了一大帮,你竟然一点紧张的神色都没有?还有十五六号人呢,你一点都不慌不乱?兄弟们,告诉你,田波那些人纯粹是运气背,每逢那天正巧刘云海儿顶着大哥的身份带着一帮兄弟出去办事,替别人跑腿忙活去了。

这一会儿,他们办完事刚回三江酒楼,几十号人围坐着喝酒,人多,兄弟多,整整三十来号。你怕啥啊?人手不说,真理械也不少,双管子、五连子凑起来十来把,在咱这南岗主场,人脉硬,实力强,谁会怕你几个社会小弟?

再说了,黑龙江哈尔滨这一带的江湖人物个个凶狠霸气,一声令下,喊上三四十号人啊,那跟打牌似的简单。

刘云海想了想:“够了,兄弟们,别吃了,玩完,我们走着,拿起家伙给他准备上!”

旁边一个小兄弟疑惑地问:“不是还在喝酒吗?怎么突然急了?”

刘云海冷声道:“有人来抓我了,好几个是外地的社会混混。”

“哪儿的?”另一人问。

“吉林梅河口的。”刘云海道。

“卧槽,吉林梅河口的跑哈尔滨来找事儿?这群人还真够猛,真是惯得太凶了,走,走,收拾他们!”

话音刚落,兄弟们全部放下酒杯,饭菜丢一边,哐当哐当开始抽出真理械,从三楼火速扑了出来。

一开门,三十多人冲了出去,袁江拿起五连子端出来,真理口一指天,冷声喝道:“别动!谁动了我打死谁!听见没?听清楚没?”

一声令下,真理声四起,一帮兄弟立刻围上去,十几把五连子穷兜住田波他们。对面的人包括田波、李家勇都被吓得目瞪口呆:怎么一下冒出来这么多人,居然带了十来把真理?

刘云海走上前,怒视田波:“你不是找我吗?跑这儿来干啥?说说清楚!”

田波眼神稳重,毫不慌乱。他身经百战,根本不会被眼前气势吓住,嘴里提了句:“你看起来也是个不简单的,手里带真理的社会混子,不过这趟事办得不太地道,你这些兄弟也是你的人吧。你看,我给你带了60万真金白银,咋还不交了?不管你多牛,也得把钱给我送到手里,不然这事儿没完!”

刘云海眼神一斜,冷笑:“你以为我好欺负?我到底有没有告诉过你,跑哈尔滨找我,我让你踏都踏不出这城,你信吗?我可不是吓唬你!”

李家勇身后的兄弟,此刻有些颤抖了。你说该不该紧张?他们这拨人从梅河口赶了十几个人过来,被三十多人用真理架着,还被五连子端着指着头,谁能不怕?

那帮人个个模样凶狠,像极了山匪,一看就知道不好惹。突然有人凶声喝道:“你们得瑟啥?给我蹲下!”

一蹲下,真理口对着头顶,一下重重地“啪”地响,田波差点吓出声。

李家勇赶紧站出来说:“哥们儿,咱们要讲讲道理,别动,听清楚了吗?”

刘云海冲他冷冷说道:“跟你们讲道理?你们不是拿了真理来的吗?怎么反倒成来谈了?把真理放下,把真理放下,还装什么模样,没听见吗?”

李家勇欲言又止,看着刘云海,这人性子够硬,也够凶,真理口端着,一句话没听进,他终于忍不住了。

结果五连子一开真理,子弹直接打在李家勇肩膀上,他捂着胳膊,真理也被打飞,整个人被震得往后倒了两三米,重重摔在地上:“哎,刘哥,别这样!”

田波此时满头大汗,心里清楚,这帮人动作如此迅速,真理械齐全,凶悍得让人害怕。没想到哈尔滨本地的社会就是这么狠,真理一挥就是实打实的硬碰硬。

田波一脸慌张,怒目圆瞪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你到底想干啥?”

刘云海冷眼瞪回去:“什么意思?我要让你尝尝厉害!别以为你在梅河口能呼风唤雨,跑到哈尔滨就能胡来!这里是哈尔滨,是南岗地盘!我得让你知道,黑龙江的社会是什么模样,什么叫流氓,什么叫真正的社会人!”

说完,刘云海猛地撸膛火,真理口直指田波,威胁道:“听着,田波,我多了不要你,我要是卸了你一条腿,就是让你记住这次教训!”

田波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畏惧,但他依旧立场坚定,没有任何低头的意思。

若是一般人,早就软了膝盖,跪下来赔礼道歉求饶了,可他不一样,死死盯着刘云海,毫无惧色。

这莫名的巧合也太凑巧了,酒店二楼正好还有一伙人,林汉强、老明子、王富国,还有另外四个。主角也都到了,贤哥、春明、海波,还有焦元南。

贤哥跑到哈尔滨来找焦元南喝酒,之前故事里说过,焦元南埋怨贤哥:“你一天能不能少用点手机?成天给我打电话,人影都揪不到,不跟我喝酒你就这么忙?”

贤哥回应:“行,元南,别唠叨了,明天我找你去。”

贤哥特地从长春赶到哈尔滨跟焦元南聚,会让焦元南乐得不得了:“你真来了,真不容易!”

贤哥苦笑:“必须得来,要不我这耳朵都要着火了,谁的嘴这么碎啊天天背后嘀咕我!”

焦元南笑着说:“骂你的人多了去,你清楚吗?小贤,不过肯定不是我。”

“走走走,我带你去个特别有特色的地方,三江酒楼,鱼是三江里打捞的,味道甭提多棒了。”

贤哥一瞅着对方:“你刚才说的那三条江,松花江、嫩江我都知道,但还有哪条江?我真想不起来了,到底是哪条江呀?”

对方急了:“忘了这么重要的事?C,还有一条江不就是乌苏里江吗?别告诉我你就连这条江都不清楚!”

贤哥皱眉道:“乌苏里江难道不是新疆的那条大乌苏吗?”

那人笑着反驳:“你别闹了,那是啤酒的名字好不好!要不你赶紧过去瞅瞅,看看到底咋样!”

说完,他们几个迅速上了车,没多久就到了三江酒楼。此刻几个人正坐在大厅里吃饭,这时楼下“当啷当啷”的声音突然响起来,大家都好奇地朝窗外望去:“这下怎么回事呢?”

贤哥眉头一皱,海波和老明子也站了起来,两人都是社会上混的,对真理响特别敏感,一听动静就想下去看个究竟。

老明子一看,眼睛一亮:“那不是刘云海吗?我认识这家伙。”说完转身就准备回座位。海波在旁也瞅了半天,最后也没留下,跟着回去了。

焦元南见状,疑惑地问:“这帮人是谁?这帮家伙看着面善不?”

旁边一人答道:“哥,是南岗那边的社会势力,刘云海的那帮人。”

焦元南皱眉骂道:“我靠,这帮小崽子现在真敢明目张胆地在街上开真理了?哎哟,这哈尔滨的局势真是一天天地乱套了!”

贤哥冷冷看了他一眼:“有你焦元南在场,情况还能差到哪儿去?”

焦元南一听,揶揄道:“别把我说得好像是圣贤一样,小贤,你别这么跟我摆,弄得好像你才是好人似的!”

两人正说话,海波跑过来,低声对贤哥说:“哥,另一帮人,你猜是谁?”

“谁?”贤哥立刻问。

“梅河口那边的田波。”

“田波?”贤哥挑眉,不敢相信。

海波点头:“就是田波,跟哈尔滨这边的社会混战起来了。”

贤哥随即站起,走到窗户边往下一瞅,果然是田波带着他的两撮胡子,站在那里拉风得很,旁边还有李家勇,这些人已经被好几个人围着了。

他转身喊道:“走,咱们下去瞅瞅!”

海波有些犹豫:“哥,别看了,瞅他们干嘛?崩就崩了,正好,省得他们一天到晚和咱们叽叽喳喳的烦人。”

贤哥严肃地说:“要是咱没看着这事,就算了。但之前都是我们吉林那边的事儿,这可发生在外地了,咱能坐视不管?走,跟我一起下去!”

焦元南一脸疑惑:“干啥去啊?”

贤哥转头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挨揍的那个人我认识,也是咱吉林人。”

焦元南笑着说:“哎,我靠,小贤,不是我说你,这人脉简直太广了。走,跟你一起去!”

于是焦元南也跟着一道下楼了。

这时候,刘云海已经抬起了五连子,瞄准田波的大腿,准备开火:“你给我跪下,跪!听见没有?跪下!今天我不打你,是给你最后的机会!”

田波咬牙说道:“你得记住,只要你没打死我,我一定找你报仇。跪?我才不跪!”

这话硬气得让人忍不住竖起大拇指。

刘云海冷笑:“你这是在跟我硬碰硬?来啊,我就看看你有什么本事!”

这时,真理声刚响起,贤哥突然大声喊道:“喂,别动!都给我等着!”

刘云海转身,看见贤哥带着春明和海波,手里都提着五连子,神情严肃地走了过来。

刘云海质问:“你们这是干啥?这事儿轮不上你们管!”

田波也一脸惊慌,看着贤哥,心里咯噔一下:这下完了,李家勇倒霉透顶,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,这两派仇家又要开打了。

他们都觉得贤哥是自己的死对头,必然趁机加害。

贤哥上前一步,说了几句,彻底扭转了双方的态度。他对刘云海说:“兄弟,别误会,我也不清楚你们有什么过节,但眼前这个人我认识,咱们都是吉林人,有话可以坐下来好好聊。”

刘云海眯眼看了看贤哥,觉得此人不像是在社会混的,但周围几个人却拿着五连子,不容小觑。

刘云海忍不住说道:“你还真有两下子啊!”

那帮手持五连子的人警告道:“你动一下试试?我们可不是好惹的!”

刘云海那帮兄弟则纷纷喊着:“放下真理,放下!”

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,一个关键人物出场了。焦元南刚跟贤哥下楼,顺便去了一趟厕所,出来就大声喊:“刘云海,你他妈现在真牛了,敢当街玩真理了?”

刘云海一听,当场变了脸,赶紧扯出笑容,逢场作戏似的应着。

在哈尔滨的大社会里,谁敢不服焦元南?随便一声叫,大家都得喊“楠哥”,都知道他脾气火爆,脸色一冷谁都能收拾。

后面跟着的老明子也凑近,啪地一指:“小子们,放下真理,别闹了!”

这话一出口,气场完全压了过去,真理都慢慢放了下来。

贤哥走过去看了眼李家勇:“没事吧?”

李家勇一脸懵懂地答:“没事,没有事。”

贤哥又看向田波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
田波怒视贤哥:“小贤,你这是啥意思?”

贤哥啪地一指:“咱们俩的事,回吉林再说。在这儿,别丢人现眼,听懂没?我问你,这到底是咋回事?”

田波被这话打动了,明显知道贤哥是在帮他:“这还用说吗?我跟你借了60万,在我手下叫嚣的钱现在给不了,所以我来哈尔滨找他,一把人围着搞这出闹剧。”

这会儿一看,焦元南也听见了,他以为田波和小贤是兄弟,没等贤哥开口,焦元南先抢着说:“我说刘云海,你现在真是厉害了,不光真理玩得溜,还懂得黑吃黑了?怎么回事,借钱都能赖账?你这家伙,真长本事了!”

话刚说完,他一下子拍了刘云海脑袋后面一巴掌,动作干脆利落,叫人听了忍不住感叹这焦元南能不带点狠劲吗?接着又拍了个响亮的脖子:“你他妈真长能耐了,是不是有两把刷子了?”

刘云海马上就站得笔直,紧张地解释:“大哥,这事我也不清楚,到头来我也是被误会,我还以为你是我朋友呢。”

“明白没?楠哥,现在明白了吧?知道该咋办了吗?赶紧的,把钱拿出来别磨叽了!”焦元南语气里带着没法再含糊的严肃。

刘云海一听,有些委屈地说:“楠哥,你这不公平啊,这是我和他们间的事,跟你没关系吧?再说了,我没得罪你啊,你这话听着就是个60万的债,我这……”

他刚说一半,焦元南的脸色“啪”地一沉,冷声打断:“啥?60万?那我说了算,80万!”

“楠哥,你这什么意思?”刘云海满脸不解。

“80万!听懂了没?你把俺兄弟给打了,医药费你得赔,这可是铁定的事儿。赶紧拿钱!”焦元南咬牙切齿。

“不管怎么说,楠哥,我给不了!”刘云海硬气回道。

焦元南马上凑近,侧耳倾听:“啥?没听清,再说一遍!”

“我说不给!”刘云海声音坚定。

刚还一脸不快的焦元南,脸色骤变间露出一抹笑容,这表情转变分明告诉旁人,他是认真的,而且,马上就要动手了!

他伸出手:“海波,海波!”海波走上前,焦元南目光一瞥:“给我,给我!”

海波递上那把五十四,焦元南握真理的动作干脆利落,啪嗒一声,真理口对准刘云海,“咔嚓”一下就往他身上开了一真理,把人打得往后一倒。

这帮兄弟看到刘云海倒地,纷纷举真理准备追击,老明子突然一个手势阻止:“干啥呢?放下!别找死!”

焦元南转头,拿真理猛地指着老明子:“咋滴?有话就说,要动手的意思吗?”

他又望向老明子:“老明子,大哥,你直接给他大哥打电话,是陈金贵吧?”

“对,就是他。”

“那赶紧给他打,叫他赶紧过来!”

老明子掏出手机,啪地往前凑过去,拨号。

田波和李家勇站一旁傻眼了:“我去,这两三个人就这么一指挥,那几十号人都被吓住了,还全扛着真理呢,真不是盖的,这社会关系真牛逼!”

田波忍不住问小贤:“这人是谁?”

小贤一看:“田波,这是我兄弟焦元南。”

焦元南这名字一出,田波心里顿时清楚了,他肯定听过,对小贤心生敬佩——这家伙果然了不得,居然能和哈尔滨的一个大哥走得这么近,像亲兄弟一样交情,真没话说。

此时田波心里也暗自琢磨:孙世贤之所以在长春混得风生水起,绝对是有真本事。再说,他对贤哥的胸怀也彻底折服。要是换了别人,可能看到小贤被揍了,只会袖手旁观,甚至冷眼观战,没想到这次倒成了我田波被揍,还能被孙世贤救上一把。

说白了,他们虽说不是彻底死敌,但差不多了。关键时刻小贤能挺身而出,这种义气,谁还能挑剔什么?

这时老明子手机通话结束,不到十分钟,南岗的社会大哥陈金贵马上来到现场,一看见刘云海跪地抱腿哀求,忙问:“元楠,咋回事?”

焦元南回头,伸手握了握拳头:“贵儿哥,这就是你兄弟吧?”

“是,我兄弟。”

“我得跟你说,你这兄弟不懂规矩。借了我哥们儿60万现金,说好了不给,却还敢拿真理打人,这算什么事儿?你得管管他,否则以后麻烦大了。贵哥,我今儿就让他尝尝厉害,您可别生我气。”

陈金贵脸上露出笑容:“楠楠,这事儿,生啥气!不气就好。”

“贵哥,这钱一共是80万。您说,我是直接找他要还是您替你老弟付?千万别让咱哈尔滨这帮流氓丢脸啊,这都是我外地的铁哥们,借钱不还真不是个事儿。搞不好,传出去咱哈尔滨社会的名声都得歪了。”

陈金贵脸色一变,笑容收敛,焦元南见状问:“咋回事儿,贵哥,这钱您是不愿给吧?那缺钱还是咋样……”

他转头望向贤哥:“小贤,你兄弟那边一共多少?是60万吗?这样吧,我先给他拿着,过几天你让他回去。这账咱俩慢慢算,我们都是哈尔滨人,离得近,慢慢折腾!”

话音刚落,陈金贵心里一咯噔,心里清楚焦元南这是趁机施压,根本不是随便帮忙。还没等他说话,陈金贵抬头喊:“楠楠,楠楠,别激动,我咋可能让你拿这钱啊?小杜,快去,给元南把钱准备了,赶紧!”

作为南岗的有钱人,陈金贵虽然瞧不上焦元楠,但卖钱还是爽快的。焦元南早就看他不顺眼,一直想找机会教训他,没想到天上掉个大好事,今天机会终于来了!

不到二十分钟,整整80万现金,打成一大袋子,啪啪地提过来递给贤哥,贤哥一把接过,迅速交给田波,并叮嘱:“田波,这钱你先收着,先回去吧,李家勇身上的伤还得找医院看看,这事就先算了。”

田波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孙世贤,又转头看了看小贤,语气里满是无奈:“小贤,这事儿……得说清楚。”

贤哥轻轻摇了摇头,眉眼间带着一丝无声的沟通,那意思很明显,不用多讲了。他一拍田波的肩膀,笑道:“啥事儿呢,回吉林那个地方再好好说,回去咱俩再没完没了地聊。还有啊,田波儿……”话刚说到一半,贤哥凑过来,小声地叮嘱:“你也不用欠我人情,我不是针对你田波,要真是冲着你,我俩迟早还得好好摊牌。可我这不是怼你,是担心咱们俩都是吉林老乡,能明白吧?我眼看着你在哈尔滨被人欺负,心里怎么也不舒服!”

贤哥的话让人觉得豪迈又坦白,简直是掏心窝子一般。都说他这人不掩饰,直来直去,根本不想借人情敛财。要是你真不服气,回去咱们接着较劲,怎么折腾都成。

但贤哥越这么说,田波心里越是佩服得五体投地。田波眼珠一转,毫不犹豫地挥挥手,领着李家勇他们的兄弟,就准备上车离开。

这时李家勇也回头瞄了贤哥一眼,喊了声:“贤哥!”

小贤转过身,关心地问:“家勇,没事吧?”

李家勇坚定地点头:“贤哥,我没事,真是谢谢你!”

“赶紧走吧,赶紧走!”田波催促着,带着人迅速往车上走去,这边不多说了。另一边,焦元楠盯着陈金贵,眼里带着几分质问:“这事儿到底有没有完?”

陈金贵淡淡回应:“完了,肯定完了!元南,你也正合适,咱们几个一起喝点。”

焦元楠介绍说:“这位是我最好哥们儿,长春来的小贤,给你们介绍一下,这位是金贵。”

贤哥过来,来了个啪啪啪的握手:“兄弟,好好!”

“你好,朋友。”

焦元楠冷哼一声:“贵哥,这酒我不跟你喝了,我这儿还有点别的事,回去后你得好好管管你这个兄弟,你听见没?别让他给咱们哈尔滨这社会丢脸,刘云海你听清了没?”

“知道知道,楠楠,我知道了!”

其实,别说是陈金贵了,谁能真想跟焦元楠喝酒?根本不想。你明白吗,焦元楠这人脸皮薄,整个哈尔滨谁不晓得,他上一秒还跟你笑得像个兄弟,下一秒不知怎么的就怒火中烧,气得人无从招架。

这边你可能没把事儿放在心上,刚刚还没啥,焦元楠转身一板眼:“在说我吗?”

“楠哥,没有啊,就跟你唠嗑呢!”

“你唠谁呢?”

随即一板眼可能就能让你倒地,脾气火爆得让人敬畏。所以一般人不愿靠近他,焦元楠在哈尔滨几乎没几朋友,除了自己这帮兄弟,真没几个伴儿。

但为何他那么管用?说白了就一个字:狠!贤哥和他是两码事。贤哥在长春、整个吉林这边,威望极高,讲仁义,别人敬着;焦元楠在哈尔滨,怕是恐惧的意思,两者完全不同。

陈金贵他们一走,贤哥转头看向焦元楠:“元南,你看这帮家伙,是不是有点不愿搭理我?”

“我也感觉出来了,确实有点冷淡。”

贤哥嗤笑:“他不搭理你,你心里难道没谱?你一天逮谁熊谁,谁还愿意理你啊?”

“我擦,小贤,那你说说我咋就没熊你呢?”

贤哥瞪着眼:“我擦,要是你敢熊我试试?我先把你扁了!”

这两人感情铁得紧,仿佛天生一对儿——水火不容,但又密不可分。性格像极了那句老话:鲶鱼找鲶鱼,嘎鱼找嘎鱼,一旦对上眼了,别扯别的。

贤哥又问:“元南,咱们这顿饭还吃不吃了?”

“吃啥?换地方。你那个哥们儿的事儿也处理完了,看你俩挺像朋友的,不都在吉林吗?”

贤哥冷笑:“我们他妈是仇人!”

焦元楠愣住:“不是,小贤,你逗我呢?仇人?”

“咋了?”

“妈呀,完了完了完了!”

焦元楠一拍大腿,贤哥瞪他:“咋了?”

“知道了,知道了,80万我可不给他,咱帮他一把放人就够了,钱得留下,不然咱不可能。”

贤哥摊手:“你看,元南,大家都说你没朋友,你整天惦记别人的钱,朋友哪来的?来吧,找个地方咱俩喝点。”

这话刚落,几个人刚起身准备走,一个叫杨伟的家伙提着兜子过来了:“贤哥。”

小贤转头一看:“兄弟,啥事?”

“波儿哥让我给你送这个来。”

啪地一声,杨伟把钱递上来,一共20万放那儿,杨伟补充:“波儿说,这钱是你和南哥收回来的,留着你俩喝酒。”

小贤挥手拒绝:“别,你拿回去!”

“贤哥,贤哥,你听我说,别难为我了,波儿说了,这钱你不收,没让我走,贤哥,你别难为我。”

小贤和焦元楠对视了一眼,焦元楠说:“这人一番心意,不用推了,田波这人挺有意思。老弟,你走吧,我拍着胸保证,钱留下了。”

杨伟笑嘻嘻地走远,贤哥看着钱,指着它:“干嘛呢?不差这点钱,留着做啥?”

焦元楠嘟囔:“小贤,你这人哪儿都好,就是太会装了,这钱我们硬要他出的,很正常。刘云海,要给人拿医药费,这回咱们抠出来20万钱不给,给谁?正好你这几天在哈尔滨,我好好安排安排你。”

贤哥摇头:“我擦,这是借花献佛,你爱咋说咋说。”

焦元楠嘿嘿一笑:“算是吧,不管咋说,花别人的钱,花着可痛快着呢。”

说回田波,和李家勇回到梅河口,大家都在办公处。李家勇虽没伤重,但也还没完全恢复。

田波用手指敲着桌子:“家勇,你说说这小贤,到底是啥人?”

李家勇看着他:“哥,实话跟你讲,咋说呢?”

“废话少说,快说!”

“本来我还真恨他,可这回小贤办事巴实在牛逼。你说我心里为啥就是没法恨他了?”

田波点头:“也是,我也打听过,听说小贤讲义气,跟刘勇聊过电话,刘勇让我跟小贤好好处处。真心说,他确实牛,欠了他的人情,我得好好还。”

李家勇建议:“哥,人情得慢慢还,可得把贤哥找出来,咱们好好吃一顿,喝杯酒,大家把以前事儿聊开,翻篇儿,你说咋样?”

田波一听:“行,家勇,你说得对。”

李家勇说话实在,做人情这事儿不急,可必须找个人坐下来,至少请人一顿饭不能少。

田波回过神,掏出电话要给贤哥打,考虑再三,先给梁旭东拨过去了,电话“啪”地接通:“喂,旭东呀。”

哎呀,田波,咋回事儿?有啥事给我说说呗。

我跟你讲个事儿。

旭东这边一听,立马问:“咋了,田波?咋你说话吞吞吐吐的,是不是怕啥?”

我本来想给小贤打电话的,后来一想,还是先给你打了。

旭东忙问:“你俩又闹啥矛盾了?”

不是不是,跟小贤是欠了个人情,我想着请他吃顿饭。

旭东愣了:“你欠贤哥人情?你还想请他吃饭?我没听错吧?这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了?田波,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吗,跟贤哥多唠唠,你不干哇?这下干啥改性子了?”

我叹了口气:“行了,旭东,别问了。几天前我在哈尔滨icon那儿出了点儿事儿,要不是小贤帮忙,说实话,我可能都得缺胳膊少腿了。”

旭东听明白了:“啥意思?我不是告诉过你嘛,贤哥那人特别好,让你多接触接触,有啥大不了的,喝一顿酒就算了。不就过去了?这回你信了吧?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我说:“旭东,要不就在你香格里拉那儿办呗,菜和酒你都安排最好的。你帮我约一下小贤,我这边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约,怕他不来,那我脸上不好看。你懂我意思吧?”

旭东爽快地说:“行,田波,你放心,我约好了给你电话,办完事你就往长春icon赶,离你也不远,就俩多小时路。”

我:“那好,越快越好,最好今晚就能见面。”

旭东笑着应承:“行,等我消息。”

电话啪地一挂,旭东马上给贤哥打过去:“喂,贤哥,是我,旭东。”

贤哥问:“旭东,啥事?”

我这回插话:“哥,你前几天是不是去了哈尔滨?”

贤哥惊讶:“你消息还真灵通啊。”

我笑着说:“这不碰到田波了吗?”

贤哥好奇:“你咋知道的?”

我说:“还能不知道嘛,田波给我打电话了,说想请你吃顿饭。”

贤哥不乐意了:“算了吧,吃啥饭,好像我管人情似的。”

我打圆场:“贤哥,别这么说,田波和我关系好着呢,只是之前有点误会。我早说过你俩好好坐下来聊聊,这是机会。你就当给我面子吧,反正也好久没一起吃饭了。”

贤哥犹豫:“旭东,我跟你吃饭?你一滴酒都不碰,算噱头呢。”

我笑着搪塞:“哥,我不喝酒,但田波能喝,你跟他呗。别再吵了,闹闹酒就完事,这不是挺文明的吗?”

贤哥终于点头:“那好,旭东,你安排吧。”

我忙说:“好嘞,那今晚六点半香格里拉见,楼下等你。”

贤哥:“不用等我,直接上去。”

我坚持:“不行,哥,你来我得下去接。”

贤哥终于妥协:“行,行,行!”

电话挂了,贤哥也不好推了。再拖就是装大哥了,他也知道田波是真心找他吃饭,再说有我夹着,不好硬撅人家。毕竟,这社会是讲究面子的,不然混路越走越窄,人家孙世贤也不是那种耍大牌的。

旭东和田波约的细节咱不说了。贤哥这边,眼瞅着六点半快到,带着春明、海波、小喜子从金海滩出发了。

刚上车,身后有人喊:“贤哥,贤哥!”

贤哥回头一看,是大猛子,表情带着笑。

“你不在大庆路吗,跑这儿干啥?”

大猛子说道:“想你了,哥。去哪儿?”

贤哥答:“跟旭东那吃饭。”

大猛子:“我没吃呢,一块去呗。”

贤哥笑道:“走,来吧!”

到了香格里拉楼下,远远就看到旭东穿着小西服,站在那儿,一摆腰,身后跟着杜老三,神情自信得很,走近贤哥,热情摆手:“贤哥!”

贤哥迎上去,握手笑说:“旭东,干嘛这么客气?”

旭东笑答:“哥,这不是尊重你嘛,懂不?”

贤哥笑说:“旭东你现在挺会说话了。”

旭东笑着:“必须啊,现在咱都走仕途了,得文雅点。”

贤哥拍拍胸脯:“好,走,出息了!”

杜老三、孙建亮、于永红他们,一个个跟贤哥打招呼:“贤哥,贤哥!”

热闹地上了楼。这时田波还没到,毕竟梅河口离长春有段距离,而旭东打电话时都快四点多了,田波那边赶路再快也赶不到。

进了屋,旭东说:“贤哥,波哥也快到了,你也知道梅河口离这儿不近。”

贤哥笑笑:“没事,反正不饿,咱先唠会儿。”

正聊着,田波风风火火赶到,汗水湿透了头发,显然挺急的。他边走边说:“旭东,小贤,抱歉哈,路有点远,我赶得紧。”

身后跟着李家勇,他胳膊打着吊带,走得也匆忙。

贤哥伸手:“快坐快坐。”

大家坐好,菜酒都上齐了,旭东起身,说:“贤哥,你和波哥之前的……”

田波赶紧摆手:“旭东,这事儿我来说。”

旭东笑:“行,你说。”

他本想穿针引线,把事儿好好理一遍,大家一握手,翻篇儿算了。

没想到田波坚决起身,把杯子端起来,说:“小贤,咱俩之前的事儿,你也别光怪你,咱都检讨检讨,别觉得自己没错,咱俩都是半斤八两。古话说得好,一个巴掌拍不响。”

贤哥看着他,示意“继续说。”

田波真接着说道:“我跟你讲啊,小贤,你这人我多少还是懂一点儿的。可你得明白,咱俩以前完全是对头,我那时候恨不得把你剥了皮,你懂不?你倒也一样,巴不得把我的骨头掰断,是吧,小贤?”

说到这儿,贤哥笑了笑,目光盯着田波:“你说呢?”

不过,小贤,关于哈尔滨那事,田波一个字没提。咱们之前那些恩怨,不管谁对谁错,统统翻篇了。咱以后不只是想把所有事儿都化解了,更希望咱俩能成真正的朋友。要是你能看得上我田波,这杯酒咱就干了;要是不能,那你这份情,我也认了,也一定偿还,从不欠别人情!

贤哥看了看田波,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。人生哪,有时候你对一个人看不顺眼,满眼都是他的毛病;但换个角度,换个位置跳出那个圈子,在外面看你就会发现,立场不同,想法可就全变了。曾经恨得一塌糊涂的人,其实也有可爱的一面,不是吗?

贤哥举起酒杯,往前跨了一步,话都不用多说了,现在说多了反倒显得多余。两杯一碰,啪嚓一声,酒就倒了。

两个大哥还能说啥呢?就这一杯酒,算是酒过三巡,恩怨也随风散了。这酒一喝下去,气氛瞬间热络起来。田波也能喝,贤哥这一辈子没啥特别嗜好,唯独就是喜欢喝酒!

李家勇端着杯子,走到贤哥跟前,一边抬手一边把杯子递过来:“贤哥,啥话都不说了,真心谢谢你!”

贤哥举杯回应:“家勇,我之前打过你,你别恨贤哥吧?”

李家勇笑着摇头:“开什么玩笑,贤哥!”

因为之前海波拿真理把李家勇打倒了两次,差点没把他干死。李家勇一看,喊道:“海波,来来!”

海波也起身了:“家勇,要你不舒服你就找我,要不你拿刀来,打一架也行,出出气!”

这一说,引得大家一阵大笑。啥是江湖人?啥是社会人?就这意思。以前敌对的时候,是你死我活,可一旦和好了,感情就像是兄弟一样!

众人又碰杯,海波、贤哥、李家勇、田波,全都一口闷了这一杯酒。

这时田波还在转头观察,开口说:“小贤,这两兄弟你不介绍介绍,我还不认识呢,还有这哥们儿,我也不熟悉呢。”

说的一个是春明,一个小喜子,还有个大猛。贤哥一看:“来来,我给你介绍,这都是我兄弟。这个叫春明,那个叫小喜子,这人是大猛,波哥,你上!”

三人齐刷刷站起来:“波哥!波哥!波哥!”

“大哥你好啊!”

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地干了起来。田波上了头,和小贤拼酒,两人你来一杯,我接一杯,之前还真是拿刀碰真理的兄弟,这回全比拼酒量了!

田波喝得有点坐不稳了,李家勇见状喊道:“哥,别喝了,喝多了身体吃不消。”

“哪儿喝多了?我告诉你,跟小贤的酒必须喝好,听清楚没?什么时候才能算喝好?得喝倒!喝倒了才算喝好,不倒那算啥喝酒?小贤,你说是不是?”

贤哥看着他说:“我说田波,咱俩事儿不是都翻篇了吧?”

“翻篇了!怎么,不是吗?不翻篇我还能跟你喝酒?”

贤哥笑着说:“翻篇了就好,咋还往死里喝呢?”

田波一笑:“哎呀,被你看穿了,小贤你脑子确实灵光。既然发现了,那你还喝不喝?”

“发现了也得喝!咱们中国有句老话,舍命陪君子。田波,你喝我就喝!”

“小贤,真的,咱俩早该做朋友了,真心话。来,来!”

两人碰杯坐下。这时梁旭东站着,看着两人大哥喝得像没边儿似的,心里嘀咕自己成空气了,因为他是不喝酒的。他站了出来:“贤哥,我先走了。”

“旭东,多少沾点酒气。”

旭东笑着说:“哥,我先闪了!”

心想赶紧走远点,这俩酒鬼扯啥呢,东倒西歪的。

他转身离开。田波趁机跟小贤说:“小贤,我有件事跟你说。”

贤哥听了,直截了当:“说吧,有啥事就说。”

“我有个朋友,在你们长春那边,是做房地产开发的。他一直让我过去帮忙。你知道,咱俩以前关系复杂,水火不容,但我不怕你,我就怕你耍阴招来搅局。你说我过去,能行不?”

贤哥笑了:“那当然行!”

“我说的没错吧?所以我没动手,咱俩现在是兄弟,这事儿我想问问,你让我能不能干?”

贤哥一听:“我去,你真能干!我支持你!需要帮忙尽管吱声!”

“行,啥也不用多说,这活儿干完,我给你拿点儿钱。”

贤哥斜眼看他:“你说啥呢?田波,我可算是土匪一枚,你来这里干活,给我钱干啥?”

“你不也是长春一帮里的大哥么,我得给你交税,得给你上供。不给钱,你给我穿小鞋,我咋活啊?”

贤哥点头:“你要有这意思,那就这么定了。有空多来陪我喝酒,好不好?”

“行,来来!”

两个大哥喝得性情大开,一顿猛灌酒。在香格里拉喝完,一转身回到金海滩,都快十点十一点了,贤哥又给大伟打电话了。

电话一通,贤哥语气热络:“大伟,哥,咋样?”

“你在千人那儿没?”

“我在这儿呢。”

“那这样,我和田波过去你那坐坐,咱继续喝点酒,安排安排你那边的事儿。”

大伟听得一愣,不知道田波和贤哥啥关系,但电话里一本正经没说啥:“哥,行,我在门口等你们。”

此时,田波喝得已经有些摇晃了,贤哥那边,舌头也开始不听使唤了,可旁边的两个兄弟,谁也没怎么喝,保持得还是挺清醒的。海波和李家勇,那俩人一直劝着大哥:波哥,别急着喝,咱们不急,明天再续摊也行,咱都不着急离开。

李家勇却被贤哥给怒斥了:“李家勇,你给我走开,听见没?快走开,别烦我!”

海波也在一旁试图劝贤哥:“贤哥,您别这样……”

可是贤哥摆摆手,不耐烦地吼道:“你们瞎嚷嚷什么?我喝多了?谁让你开车走?开车去,让那个司机开车带我们去千人,再接着喝!”

喝就是喝,谁都没法拦着,只管往千人的地方一路干过去,喝得一直到半夜后半段。那俩人完全喝昏了,醉得像死猪一样,倒下了就算结束了。

第二天一早,田波还带着酒意冲小贤说了句:“那个,小贤,我先回梅河口了。”

当时他舌头还有点打结,这边咱们且按下不表。说说大猛,那天晚上他也没留,直接回了大庆路,回到自己开的扑克厅去了。

刚到那里,正好来了个人,一进门大猛回头一看:“哎呦,这不是你吗,干嘛来了?”

这个人叫于宝良,双阳那边的小有名气,老往长春跑,跟大猛混得挺熟。这会儿他一脸兴奋地凑过来:“猛哥,我给你带来个好消息!”

大猛扭头盯着他,穿了件剪裁利落的小西装,头发往后梳得整齐又帅气,嘴里叼着支烟,手插着兜,冷声问:“你还能有什么好消息?说来听听。”

于宝良一脸得意:“猛哥,双阳新开了一个扑克机场子,就开张了!”

“行啊新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大猛不屑说道。

“你先听我说,他们那机器有点问题,放水特别明显,简直跟捡钱一样!你要是去玩,肯定能赚回来!”

大猛皱皱眉:“别胡扯了,你自己不去玩,跑我这说这干嘛?”

“猛哥,实话说,那机器越松越夸张,一块钱能玩到一分钱那样,虽然挺松,但也得有个好机会才行。别说积分还没刷出来呢,我裤袋里的钱都没了啊,这怎么玩才能赢呢?”

大猛摆弄扑克机这么久了,心里门儿清。就算机器设置得再松,哪能一上去就赢钱啊?就比如说,你输了一千块,后面能打回来两千,这机器就算挺不错的了。要是你投一千,直接“哐当哐当”赢两万,那纯粹是扯犊子,哪有这么容易赢钱的,根本不可能!实际情况都是,投一千赢两千,再输一千又捞回一千五,投三千赢四千,就这么来来回回的,能这样就算好机器了。

不过,玩这个不得有本钱嘛。大猛一听,有点心动了,问:“不是,你这话真的假的?”

对方说:“猛哥,我还能跟你开玩笑、忽悠你啊?走吧,咱去玩一会儿,离这儿也不远,开车俩小时就到了。等你赢了,老弟啥都不图,给点烟酒钱就行!”

大猛一瞧,说:“行,那走吧。”

两人开着那台丰田3.0就出发了,和于宝良一路到了双阳。到了地方,走进这家扑克机店,这店就在双阳正街上,不知道有没有双阳的老乡,知道这地方不?

刚一进去,是个大平房,挺宽敞的。往里一看,大概有四五十台机器,后面还有个小炼钢厂,炼钢厂的仓库特别大,里面堆满了钢材。

哥俩一进去,大猛用眼睛一扫,心想:这买卖不得黄了啊,哪有新开业的样子,稀稀拉拉就一两个人在这儿玩呢,四五十台机器啊,就一两个人!

大猛回头瞅了一眼于宝良,说:“你妈滴,咋没人呢这儿?”

于宝良说:“猛哥,你以为这是长春啊,有钱人多得是?这扑克机一块钱一分,全是一块的,知道不?有几个人能玩得起啊?”

大猛一听,觉得有道理,不吹牛了。那时候一块钱一分的扑克机,真没几个人玩得起,一天输个十万八万的,那都太正常了。

两人往里走,找了个机器坐下,大猛喊:“服务员!”

服务员应道:“哎!”大哥,听我说啊!

“来,先上3000块钱的分,咱好好玩一把!”

嘿,你还别说,刚开始那3000块钱一上,手气是真顺,一下子赢了2000块,牛气得不行!可这好景不长,没一会儿功夫,5000块钱全输了个精光。我这人不服输啊,又上了5000,结果,又输了个底朝天。

这时候,有兄弟就纳闷了:“哎,这机器怎么不放水啊?怎么一直输啊?”其实啊,这家扑克机刚开始的时候是真放水,刚开业嘛,图个热闹,一放水,来了一帮人,一天在这儿赢走一两万。可等你不放水了,嘿,一个人都没了。你再一放水,人又乌泱乌泱地来了。

后来老板一看,火了:“我还放个屁的水啊!我他妈是开福利院的吗?我干这玩意儿是来挣钱的,不是往外撒钱的!给我调紧点,有多紧调多紧,爱玩不玩,不玩拉倒!”

说起来啊,这老板也不太懂怎么经营这扑克机。这老板是谁呢?叫王玉虎。在双阳啊,提起王玉虎你可能不知道,但提起双阳的大虎,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

这扑克机啊,是他后来才整的。原来他干啥呢?非法小炼钢!自己有个小炼钢厂,收些废钢材,叮叮当当地炼些钢管子、钢筋啥的,往附近的工地送。

可到了90年代中期,国家对钢筋的标准有了具体要求,这钢材的管控是越来越严了。他这小炼钢厂啊,基本上就没啥销路了。

为啥呢?他这钢号不行啊,硬度不够,达不到使用标准。而且柔韧性也差,差太多了!国家为啥严令禁止这种小炼钢呢?就是因为他们出的钢筋质量太差!你盖房子用这种钢筋,别说是地震了,你就正常住着,有时候待着待着,楼板“哐当”一下就掉下来了,谁敢用啊?下个大雪都能给压塌了,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嘛!

尤其是九几年以后啊,那楼可不是三层五层的了,有的都是六楼七楼!就算是十楼、二十楼,你用这玩意儿,那不是找死吗?那得害死多少老百姓啊!

所以啊,王玉虎一看别的买卖干不了,没辙了,就开了个游戏厅。都说这玩意儿挣钱,那你倒是跟人家学学咋经营啊,天上哪能掉馅饼?他也不学,机器买回来,往那儿一摆,心想:C,这玩意儿有啥可学的,有啥可经营的,来了就玩,输完就走人呗!

这边,大猛呢,人只要一输钱,兄弟们,记住了啊,一输钱就容易上头。这时候,他已经输进去两万块了,一摸包,钱没了,就剩下一堆皱巴巴的十块、五十块的,你他妈凑凑能有多少?顶多一百块,你还能上分接着玩吗?

他一摆手,喊道:“服务员,服务员,过来,过来!”

服务员跑过来:“大哥。”

“来,给我上点儿分。”

“上多少分呀哥?钱呢?”

“C,你他妈没看见我在你家输了多少钱吗?我输了两万多,咋滴,上点儿分不行啊?”

“不是,大哥,这事儿你跟我说也没用啊!”

“去,跟你家老板商量商量,我也不多要,给我上两千!”

服务员跑到吧台,瞅了一眼自己老大。王玉虎正坐在那儿,跟几个老弟在吧台后面喝茶呢。他心里也愁啊,本来小炼钢生意就不好,又开了个游戏厅,一天到晚净赔钱,不挣钱。今天可算来了个傻子,在这儿输了两万!

服务员跑过去:“虎哥。”

“咋滴了?”

“就是那个输了两万的小子,让我给他上点儿分。”

王玉虎眼睛一瞪:“上个屁分啊,还上分,爱玩不玩!”

服务员又跑回来:“大哥,我家老板说了,上不了!”

“咋就上不了呢?”

“老板说了,上不了,大哥,你别再为难我了,老板就在门口呢,不行你找他聊聊去。”

这边大猛一看,行,站起来就准备去找老板。到吧台这儿了,于宝良跟在后头也过来了。这时候,王玉虎从里面走了出来,一看是于宝良,张嘴就骂:“C,于宝良!不对,你他妈的,欠我的钱啥时候还啊?”

于宝良赶紧说:“虎哥,过两天我就给你送过来!”

王玉虎又骂:“你他妈的,没钱还我,倒有钱来这儿耍啊?”

于宝良连忙解释:“不是,虎哥,我不玩,我哪能玩啊?我是长春的,我有长春的哥们儿在这儿呢。”

这时,大猛装模作样地站了出来,这货到哪儿都爱装大瓣儿蒜,往那儿一站就说:“哥们儿,我告诉你,我也是干这行的。你家那机器调得太狠了,一口都不给留啊!”

王玉虎瞅了他一眼:“C,你也是干这行的,还来问我?谁干这行不是为了挣钱啊!”

大猛说:“我积分还不够呢!”

王玉虎骂道:“你他妈积分不够,接着干不就完了!”

大猛又瞅了瞅王玉虎:“这玩意儿我懂,但今天我没带那么多现金,你先给我上点儿分,行不行?”

王玉虎瞅了他一眼:“我给你上分?我他妈跟你都不认识,我凭什么给你上分啊?”

大猛一叉腰,那德行:“这么滴,看见门口那台车没?咋地也得值个三十万二十万的!”

那是一台丰田3.0,确实值这个价。王玉虎瞅了他一眼:“啥意思啊?”

大猛说:“这么滴,我把这车押你这儿,你给我上分!”

说着,大猛就把车钥匙拿了过来,那叫一个潇洒,“啪”地一声放在了吧台上。王玉虎一看,对服务员说:“去吧,给他上分去!你他妈压车,我怕你啥呀!”

这回,大猛可真是甩开膀子干了,胳膊抡得圆圆的,啪啪地一顿拍,嘴里还喊着:“恭喜恭喜,谢谢!恭喜恭喜,谢谢!”

结果这次输惨了,输点儿赢点儿,输点儿赢点儿。到了早晨九点多,王玉虎回去睡了一觉又回来了,大猛还在那儿干呢!

王玉虎瞅了瞅服务员:“来来来,过来过来。这逼还没走呢?”

服务员说:“没有。”

王玉虎又问:“给他上了多少分了?”“哥,现在得分都到17万啦!”

“听好了,给他加到20万,不能再加了,听见没?”

“好嘞,老板,我记住了。”

“再赢个两三把,这分就能到20万了。”这时,大猛猛地站起来,冲服务员喊道:“服务员!这什么破机器啊!”

他头发也不再是大背头,都气得竖起来了。服务员一看,忙问:“咋啦,大哥?”

“上分啊!咋回事儿!”

“大哥,我家老板说了,分已经加到顶了,加不了了。”

你说大猛输钱了,他能善罢甘休吗?他大老远从双阳跑来,在这儿赌了一天一宿,连车都输这儿了。他琢磨着,得把输的钱赢回来啊。于是,他打算去前台找老板王玉虎,再商量商量,让他再给加点分。

结果,他还没到前台呢,就听到王玉虎在那儿跟人聊天:“虎哥,咱后院那一千来吨钢材,咋整啊?放这儿都多久了,再放就废了!”

王玉虎一拍脑袋:“我这不也在琢磨嘛,可现在也送不出去啊!”
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大猛这小子脑筋转得快,一听钢筋是工地上用的,就想到田波不是有个工地吗?人家都已经开工了,那楼盘可不小,怎么也得用个千八百吨的钢筋吧?

再说,自己大哥贤哥跟田波关系铁得跟一个人似的!而且,田波还欠自己大哥人情呢。自己要是去那儿喊一嗓子,他给不给面子?就说给他送点钢筋,这20万的账就给他抵了,这事儿不就了了吗?

他这么一想,也不赌了,左右看了看,心想:这钱我可不能白输,我得把这20万赢回来,不能把车留这儿!

大猛这脑瓜,真是好使!他走到王玉虎面前:“老板!”

王玉虎一抬头:“咋啦,哥们儿?我告诉你啊,哥们儿,你就别开口了,分……”“我指定是没法给你上分了!”

“我上啥分啊,不上了!刚才听你们在那儿唠,咋的,你家有钢筋卖不出去啊?”

王玉虎上下把他打量了一番,没好气地说:“我能不能卖出去,跟你有个屁关系,你能卖出去咋的?”

大猛一瞪眼:“C,你看不出我是干啥的?走,带我去瞅瞅你有多少钢筋,要是行,我琢磨着全给你卖出去得了。我大猛是干啥的,你可能不清楚,我本事多大,你也不知道!”

王玉虎这么一听,再一瞧,大猛穿得那叫一个体面,小西服一穿,大背头一梳,还真有点老板的派头。而且,人家来的时候开的是丰田3.0,肯定差不了!

王玉虎一挥手:“那行,走吧,我领你去看看!”

推开游戏厅的后门,就到了后院。这炼钢厂的库房可真大啊,里面堆的全是钢材,少说也有大几百吨,上千吨都有。大猛哪会看这个啊,他懂个啥!

他这一看,钢筋不都长得差不多嘛,心里还琢磨呢,这么多钢材咋就卖不出去呢,看来这老板混得不行,没门路啊!

他回头跟王玉虎说:“哥们儿,这些钢材,我给你联系联系,给你卖出去。我要是给你卖出去了,你能给我多少钱啊?”

王玉虎一瞅大猛,说:“哥们儿,你要是能给我卖出去200吨,咱俩之前的账就一笔勾销,完事儿我再额外给你10万块钱。”

大猛一听,眼睛都直了:“我擦,这他妈太划算了,简直就是发财的好机会啊!”他连忙说,“行行行,兄弟,你等我消息,我现在就回长春,回去我就给你联系,下午肯定给你信儿。”

王玉虎一听,急了:“哥们儿,你这是啥意思啊?你想把车开走啊?”

大猛一瞪眼:“咋的,我还能走回去啊?我回去跟人谈生意去,没车咋谈啊?”

王玉虎一撇嘴:“你他妈要是跑了,我上哪儿找你去?”“你他妈要是给我赖账了,可咋整啊?”

大猛瞪了他一眼,骂道:“C你妈的,你看我像是那种差钱儿的人吗?再说了,你问问宝良,我在长春是干啥的,你他妈的,我那买卖可大了去了!”

宝良凑过来,说道:“虎哥,我跟你说,他在长春大庆路有个老大的扑克厅,怎么着也得值个百八十万的。”

大虎一听,问道:“你知道他游戏厅在哪儿吗?”

“我清楚得很,我经常去!”

“那行,宝良,你只要能把他找出来就行,我就信你,听见没?哥们儿,我也不怕你赖账,我这人说话算话,你把这事儿给我办成了,咱们之间肯定不会差事儿!”

大猛一听,说道:“等我消息,走!”

说完,他拉着宝良,开着车就往长春赶。上次大猛也来过,知道田波的工地在哪儿。这时,大虎的一个兄弟凑过来,说道:“大哥,你就这么让他走了?这可是20万呢!”

大虎瞅了他一眼,说道:“没事儿,能找着他,他要是敢跑,那就是吹牛逼!他要敢整事儿,我他妈整死他!”

有人问,大猛在这儿输钱了,为啥不找贤哥呢?为啥不提贤哥呢?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。第一,你在这儿输钱了,提贤哥也没用,贤哥又不是万能的,你输钱了就想赖账不给人家呀?第二,大猛他不敢跟贤哥说这事儿,这事儿你咋跟贤哥开口啊?贤哥知道了不得啪啪给他几个大嘴巴子啊?C你妈的,自己家有买卖,还跑外面把车给输了,贤哥能惯着他这毛病?

咱再说大猛,他开车来到了长春的开发区,直接就开进了工地。这工地是田波的,田波在这儿留了个兄弟看工地,这人叫小唐,也是田波的得力手下。

小唐在梅河口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,这小子可不是一般的角色,也是跟着田波南征北战,什么大场面没见过!

大猛的车“嘎巴”一声停下,他一下车就开始喊:“小唐,小唐!”

小唐从里面走出来,一看是大猛来了。这段时间啊,大伙儿走动得可勤了,三天两头聚在一起喝酒。这天,大家正喝着呢,有人眼尖,一眼瞅见大猛来了,就喊:“哎,大猛,你咋跑这儿来了?”

大猛一瞧是小唐,一拍大腿:“我擦,小唐啊!”

小唐乐了:“咋啦这是,找我啥事儿?”

大猛搓搓手:“那个,我这儿有点钢筋、钢材啥的,你们这儿要不要用?”

小唐一听,眼睛都亮了:“咋不用呢!啥价儿啊?”

大猛摆摆手:“价儿你们定,就按市场价来,或者比市场价稍微低点儿也行。”

小唐一听,心里琢磨着:这玩意儿,用谁的不是用啊,再说田波也交代过,贤哥这边的事儿,能满足就尽量满足。于是小唐一拍大腿:“那行,你有货就拉过来,能用的话,咱不压你钱。别人送货,咱得按工期进度结账,你们来了,直接清账,一次一结,绝不拖欠!”

大猛一听,乐了:“行,小唐,那我一会儿就给你拉过来。”

小唐问:“拉多少啊?”

大猛说:“拉200吨,你看行不?”

小唐大手一挥:“拉吧!”

大猛一听小唐答应得这么痛快,立马掏出手机,拨了个电话:“喂,王玉虎,我他妈大猛!”

电话那头,王玉虎一愣:“哎呀,哥们儿,咋啦?”

大猛说:“事儿我给你联系好了,你赶紧找车,把这钢筋往长春拉,就在开发区,平一路那块儿,你往那儿送就行,我在门口等你。”

王玉虎一听,乐了:“哎呀我擦,大猛,你真是高人,太牛逼了!行,猛哥,我这就拉过去,猛哥!”

大猛一听,乐了:“赶紧的,我现在就组织人给你送!”

王玉虎心里盘算着:这一张口就是200吨啊,自己手里一共也就千八百吨,这下可算是有着落了。那时候钢材市场价,九五年的时候,九四年钢材价格涨得厉害,3000来块钱一吨呢,这1000吨要是卖出去,怎么也得300来万啊,这不是要发财了吗?

于是,王玉虎带着兄弟,开了两台车,跟着拉钢材的大车,一路奔向开发区。到了工地门口,大猛那家伙,可太会装了!他直接站到车顶上,手这么一挥,扯着嗓子喊:“哎哎哎,都看这儿,都看这儿,赶紧过来!”

这时候,王玉虎一瞧,嘿,人家大猛还真不是吹牛,也没扯谎,在这工地说话那是相当管用。只见他手一挥,几台车“轰隆轰隆”地就开始干活了。小唐当时也没细看,也没多想,抬手就指挥:“都靠边儿,往那边靠,往那边靠,靠墙东边那儿卸货,快过来快过来!”

“噼里啪啦”一阵忙活,货就卸在那儿了。这边,小唐跟大猛说:“大猛啊。”

大猛应道:“哎,小唐。”

小唐接着说:“等明天咱们验完货,最晚后天,我把钱给你结了,到时候你过来拿就行。”

大猛痛快地说:“行,没问题。”

这边,大猛手一挥,开着车就从院里出来了。王玉虎他们也跟着出来,一出来就扯着嗓子喊:“猛哥,猛哥!”

大猛问:“咋地啦?”

王玉虎说:“猛哥,一起吃个饭呗!”

王玉虎这人可精明了,这大腿必须得抱紧喽。吃饭的时候,那把大猛夸得,都快上天了:“哎呀妈呀,孟哥,你在长春那可太牛掰了!”

大猛搁这儿站着呢,小烟“啪嚓”一瞅,乐了:“哎,还行哈,不管到哪儿,我这帮兄弟都得给我几分薄面。”

“猛哥,我看这工地可不小啊,我那点钢材能不能都送进来呀?”

猛哥一拍胸脯:“那得看你咋整了,再说了,有我在这儿呢,指定好使,错不了!”

“行行行,猛哥,以后咱就处成好哥们儿,你就是我大哥。以后你到双阳有啥事儿,真格的,你喊我大虎一声,你看我咋给你办!”

猛哥一摆手:“没事儿,我不找你。我能有啥事儿啊?别说是长春了,就是到你们双阳、德惠、九台、四平,哪儿我都吃得开,知道不?”

这牛吹得,都快上天了。但王玉虎哪敢说啥呀,只能捧着呗,把钢材卖出去就得了!

这一等,就到了第二天。可到了第二天,事儿就变了。咋回事儿呢?这工地里懂行的人多啊,他们咋验货咱也不懂。反正人家一验,这钢筋“嘎巴”一下就折了,一点儿韧性都没有,而且密度、硬度啥的都不达标!

这时候,工程里管技术的过来了,把小唐给叫过去了:“唐哥,唐哥!”

“咋啦?”

“唐哥,你快过来瞅瞅,你们昨天送来的这钢材,咱用不了啊!”

“咋就用不了了呢?”

“唐哥,这玩意儿,说难听点儿,扔路边上都没人要。就是咱农村自家盖房子,都不敢用,有点儿风吹草动,这房子都得塌,这可不行啊!”

小唐一听,火了:“他妈的,大猛这办的啥事儿啊?我给他留面子,他给我整这埋汰事儿,啥意思啊?”

等到第三天,大猛没来,让王玉虎来结账了。王玉虎拿着收条,来到这开发区工地,一进来,就找到项目组的小唐。往前这么一走,我喊了声:“哎,唐哥,你好啊!”

小唐瞅了我一眼,说:“正好,我正找你呢。你那批钢材,我们用不上,你赶紧找车拉走,听见没?”

我一听,愣住了:“不是,唐哥,这钢材不是挺好的嘛,咋就用不上了呢?”

小唐又瞅了我一眼:“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?别在这儿跟我废话,赶紧拉走,听见没?”

我琢磨了一下,从屋里走出来,心里开始犯嘀咕:这大猛是不是跟这帮人合起伙来耍我啊?为了不还我钱,让我把钢材送来,再让我拉走?他妈的,如果真是这样,大猛,你看我怎么收拾你!

想着,我就给大猛打了个电话,一接通就吼道:“你他妈到底啥意思啊?”

大猛一听,也火了:“你他妈跟谁俩吼呢?昨天还一口一个猛哥,今天就疯了?”

我解释道:“不是,大猛,我今天来结账,他们让我把钢材拉走,这是啥意思啊?”

“拉走?啥意思?”大猛也懵了。

“啥意思?你俩是不是合起伙来耍我啊?”我质问道。

大猛更懵了:“我他妈耍你?我能耍你啥?为啥要拉走啊?凭啥拉走啊?”

我说:“电话里说不清楚,你要真不知道咋回事儿,就赶紧过来,我现在就在工地呢!”

大猛一听:“行,你等着我!”

说完,电话一挂,大猛就开着车,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工地。一到工地,就看见我在门口等着呢。

大猛下车就问:“咋回事儿啊?凭啥要拉走啊?”

我摇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,就说用不上我们的钢材。”

大猛瞅了我一眼,警告道:“我告诉你,以后跟我说话注意点,别满嘴脏话,听见没?再跟我装大,别怪我不客气!”

我本来想发火,但想了想,还是钱要紧,于是就换了一副笑脸:“行行行,猛哥,我错了。”“快走快走,咱去要钱去!”

大猛那家伙,夹着个小夹包,大摇大摆地就奔项目办公室来了,一进门,“哐当”一声,后面还跟着王玉虎呢。大猛一瞅见小唐,张嘴就问:“咋回事儿啊?猛哥我这面子不好使了?”

小唐抬头一看是大猛,就说:“大猛啊,我正想找你呢,哥们儿,你这事儿干得太不地道了。”

“咋啦?你说清楚,到底咋回事儿?”

“你这钢筋啥标号的,你自己心里没数啊?连个标号都没有,你知道不?你还往这儿送,就你这破玩意儿,以后别送了,咱这儿用不了,谁用谁得出大事儿!”

大猛呢,对工程这事儿,那真是一点儿都不懂,他就琢磨着,小唐是不是想卡他,想捞点儿好处,当时就火了:“小唐啊,你别跟我来这套,你也想跟我大猛玩吃拿卡要这一套啊?”

小唐瞅了他一眼,说:“大猛啊,我卡你啥呀,我跟你要啥好处啊?你是贤哥的兄弟,我能这么干吗?你这破玩意儿是真用不了,你看我这工地事儿多着呢,你赶紧的,找人找车,把这破钢筋拉回去。”

小唐说完,转身就要走,大猛赶紧跑过去,把小唐给叫住了。小唐一回头,说:“干啥呀,大猛?我这边忙着呢!”

“你别管忙不忙,我就问你,这账你能不能给我结了?”

小唐一听,火了:“你他妈有病啊,我又不用你这钢筋,我给你结啥账啊?那钢筋还堆在这儿呢,你赶紧拉走!”

大猛一瞅,说:“你吹啥牛啊,我大猛拉来的,就不可能拉走,而且这钱你必须给我结!”

你跟小唐发啥脾气啊?人家小唐在梅河口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,能惯着你大猛吗?小唐一瞅他,说:“咋滴,你想欺负谁啊?大猛,你这是强买强卖啊?你他妈想干啥?再说了,就你们这货,你心里得有点儿数,别在这儿瞎搅和,听没听见?赶紧给我拉走!”

“小唐,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……”“你信不信?今儿下午我就能让这工地停工,让你干不下去,信不信?”

这话一出口,小唐直接懵圈了。他心里直犯嘀咕,这事儿到底是大猛自己搞的鬼,还是贤哥也掺和进来了?大猛一个人倒不可怕,可要是贤哥的意思,说要让这工地停工,那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儿,太正常了!

小唐琢磨了一会儿,回头对大猛说:“大猛啊。”

“咋啦?”

“你别嚷嚷,先等我一会儿,我打个电话。”

说着,小唐抄起电话,就给田波拨了过去。这事儿,他哪能不跟自己老大说一声呢?电话一通,小唐就开口了:“喂,哥啊。”

“呀,小唐啊,咋回事儿?”

“哥,就是贤哥有个兄弟,叫大猛的,往这儿送了点儿钢材。我昨天不是跟你提过一嘴嘛。”

“咋啦?都是自家兄弟,送就送呗,用谁的不是用啊!”

“不是,哥,不是这么回事儿。咱这边质检的说,这钢材咱用不了,技术员也说标号硬度啥的都不对,要是用了这钢材,楼都得塌,非得出大事儿不可!”

田波一听,说:“那你让他拉回去不就完了嘛!”

“哥,我也是这么跟大猛说的。可他说钢筋必须得留下,钱还得给他结了。说要是钱不给他结,工地就别想干了!哥,你说这事儿会不会跟小贤有关系?”

田波一听,说:“应该不会吧,小贤不会干这么不靠谱的事儿。你算算,一共有多少?”

“一共200吨,七十万。”

“七十万啊,行了,你给他结了吧。不管小贤参没参与,这事儿咱就当卖他个人情了。不然的话,我还想着怎么把小贤这个人情还回去呢。这七十万,给他吧,不差这点儿钱。”

“行,哥,我知道了。”

电话一挂,田波心里琢磨着,这事儿办得讲究不讲究?你小贤在哈尔滨帮了我一把,咱俩处得跟哥们儿似的,但我不能一直欠着你人情啊。我不管你小贤知不知道这事儿,反正我就当还你人情了。你拉来的那堆废料,根本就是扔货,但不管怎样,我都收下了,70万我也给你了,你还能把我咋地?

他盖这楼得赚多少钱啊?得赚多少个70万呢!田波也想开了,就当少赚点儿,九牛一毛的事儿,洒洒水啦!

这时候,小唐走了过来,大猛夹着包问:“咋样?电话里咋说的?”

“大猛,你别这么冲。我哥说了,看在贤哥的面子上,这账咱们给你结了。”

“别废话,到底给不给结?你妈滴!”

说着,70万就递给了他。王玉虎一看钱到手了,眼睛眯成一条缝,笑得跟朵花似的,乐坏了!

可这事儿,贤哥从头到尾都不知道,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。那时候,这种事儿多了去了。贤哥身边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兄弟,都打着贤哥的旗号在外面挣钱。走到哪儿都说:“我他妈是小贤的兄弟!”谁还会真给贤哥打电话问:“你是不是小贤的兄弟?”那不是傻吗?这种扯虎皮做大旗的事儿,多了去了。

这事儿过去大概一个礼拜,王玉虎又开车来长春了,找大猛来了。他到大庆路的游戏厅一看,好家伙,人挤得走不动道儿。

他往里一进,喊:“猛哥!猛哥!”

大猛一看是他:“我擦,大虎,你来干啥了?”

“猛哥,我正好来长春办点事儿,这不中午了嘛,咱一块儿吃个饭。”

大猛一看:“行,走吧,小文儿!”

“猛哥!”

“看着点儿!”

“哥,你放心吧!”

于是,大猛跟着王玉虎,还有王玉虎的兄弟,一块儿出来了。几个人开着车,到了云图路有个叫悠扬海鲜城的地方,就在三马路和永池路那儿,进去吃饭了。菜挺好,酒也够味儿,这时候大猛喝得有点上头,又开始吹上了。

大猛拍着胸脯:“我告诉你们,在长春,就没有我干不成的事儿!”

王玉虎赶紧接话:“那可不,猛哥在长春,那绝对是横着走!”

王玉虎这马屁一拍,大猛立马就飘了。王玉虎一看时机到了,一摆手:“猛哥,你过来下!”

一个小弟赶紧拿了个皮包过来,拉开拉链,从里面掏出20万现金,往桌上一放。大猛一看:“大虎,你这是啥意思?”

“猛哥,这20万你先拿着,看看能不能再给咱弄200吨货?事儿成了,我再给你点儿。”

大猛本来就喝多了,再加上这20万现金的诱惑,谁不心动啊?九几年那会儿,20万可不是小数目,搁现在,给你20万,你心动不?

大猛一把把钱拿过来:“哎呀,小事儿一桩,下午我就过去,给他们送去就完了!”

“猛哥爽快,猛哥牛逼!”

其实王玉虎早就把车啥的都准备好了,就等大猛点头呢。大虎一个电话,那边的人就从双阳赶过来了,轰隆隆的。王玉虎说:“猛哥,咱一会儿回来再喝,得去一趟,你不去咱也送不进去呀!”

大猛一瞪眼:“那还用说,我不放话,你们能好使吗?”

“猛哥好使!”

大猛一把把钱提起来,潇洒地往车后备箱一扔,关上车门:“走走走,跟我过去!”

他们又开车来到了工地,结果小唐他们这帮兄弟都不在,都出去吃饭了。他们把车往工地一停。工地有管事儿的,一看见大猛,认得他,就喊:“猛哥,来啦猛哥!”

大猛说:“老刘啊,我再给你们送点钢材来。”

老刘忙说:“别呀猛哥,唐哥交代了,就这一回,不能再送了。你们上次送的,还堆在那儿没用完呢。现在你们车来了,钱也给你们结了,这些废钢材你们拉走,爱咋处理咋处理,我们不要了,拉走,省得占地方,好钢材来了都没地儿放。”

这边有人喊:“啥占地方不占地方的,去去去,别听他的,给我卸,都卸了!”

这时,王玉虎带着一帮车过来了,工地这边也出来十来个人,往那儿一站,说:“不许卸,用不着你们这个!”

王玉虎一看,说:“猛哥,你看……”

大猛眼睛一瞪,夹着个小包就过来了,骂道:“你们他妈的,给你们惯的!”

他手指着对方,骂道:“你们是不是找事儿呢?啊?大虎!”

王玉虎应道:“猛哥。”

大猛说:“卸,不用管他们,卸完了,一个礼拜后,你过来拿钱,听见没?”

说完,大猛他们就在这儿卸了货,然后领着人走了。等小唐回到工地,大猛已经走了,老刘来到办公室,说:“唐哥。”

小唐问:“咋啦,老刘?”

老刘说:“大猛又来了。”

小唐问:“来干啥了?”

老刘说:“又送钢材来了,你看,都堆在那儿了!”

小唐出去一看,钢材堆得像小山一样,回头对老刘骂道:“你他妈的,老刘,我他妈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了吗?你能不能听懂人话?”

老刘说:“那啥,猛哥嘛,大猛在那儿骂人呢,说不留不行,还要动手的意思。”

小唐骂道:“这大猛是不是不要脸了?他妈的!”

说着,小唐又拿起电话,打给了田波:“喂!”波哥!

小唐,咋回事儿啊?

波哥,那大猛又来了!你说他烦不烦人,我们都说了不要不要的,他还死皮赖脸地又卸了两车货,还是200吨呢!

这话一说,田波也火了:他这是啥意思啊?

小唐一瞅,说:还能啥意思,不就是欺负咱们嘛!波哥,这样下去可不行啊,咱们这点小买卖,到底是给他干的,还是给贤哥干的?

田波一听,也急了:行了,别理他!他来取钱,咱们就不给他结账!

行,波哥,我明白了。

电话一挂,过了一个礼拜,王玉虎又来了,说是来取钱的。这回小唐可不买他的账了,一指墙角堆着的钢材:我告诉你,你赶紧把这些钢材给我拉走,别占我地方!你们这么一占,我们正经货都进不来!

大哥,你这……猛哥那边……

别跟我提大猛!今天谁提都不好使,听见没?

小唐一拍桌子,后面就冲出来七八个老弟,手里还拿着五连子:你们是不是给脸不要脸了?赶紧给我拉走,听见没?

说着,还嘎巴一声上了膛:给我拉走,不拉走,我可就开真理了!

王玉虎一看,这帮人可不是好惹的,自己哪是对手啊?没办法,只好转身又出来了。

王玉虎想了想,转身从办公室里出来,给大猛打了个电话:喂,大猛啊。

咋啦,大虎,钱取到了吗?

取个屁钱啊!人家拿真理把我赶出来了!

啥?拿真理赶你出来?

可不是嘛!人家说了,让咱们把货都拉走,钱也不给结!

吹牛呢吧!他不给钱试试,你等着,我现在就过去!

这大猛也是,装得有点过了,开着车就又来了。你说这事儿闹的!上次人家都给你多大面子了,白给你70万,你就该见好就收,可大猛这小子就是不开窍!你说你自己输的钱都回本了,人家又额外给了你10万,这日子不挺滋润的吗?非得装什么大尾巴狼!

结果这货一来,那派头,牛气冲天:“人呢?都躲哪儿去了?”

大虎一看,赶紧说:“在办公室呢,里面人可不少,大猛,人家手里都拿着家伙呢!”

“C,那算啥!多少人能咋的,拿着家伙又能咋的,他还能真动手打咱们?走走走,都跟我进去!”

一推门进去,大猛就扯着嗓子喊:“小唐,你干啥呢?我听说你还拿真理把我哥们儿给轰出去了,啥意思啊?钱不想给了是吧?”

大猛这人吧,咱也不是故意贬低他,他就是那性子,真是扶不上墙的阿斗。贤哥对他多好啊,可贤哥这帮兄弟里,除了大猛,哪个不是有两把刷子的?就他啥都不行,打也打不过人家,说也说不过人家,文不行武也不行,还一天到晚给贤哥惹麻烦。哪次不是贤哥帮他擦屁股?他还好意思,你说贤哥能不揍他吗?

这时候,海波过来一把拉住贤哥:“贤哥,贤哥,差不多得了,再打就把他打坏了!”

贤哥气得,一把将烟灰缸摔地上,摔得稀碎。大猛吓得一哆嗦,烟灰缸就砸在他脑袋旁边。要是真砸脑袋上,脑瓜骨都得碎,这么大、这么厚的水晶烟灰缸,砸脑袋上得啥样啊?

大猛吓得直喊:“哥,不敢了,不敢了!”

“把腰给我挺直了,跪直溜的!”

大猛脑袋上血直往下流,也顾不上了,赶紧跪直。贤哥瞅着他:“大猛啊,你知道你给我丢多大脸吗?你他妈送那破钢材,你懂啥啊你就送?”

“哥,我这也是……”

“你是什么啊?你他妈那破玩意儿,就是一堆破烂儿,你懂不懂?扔马路上都没人要,你还给人送?人家那是盖楼啊,大猛,里面住的是人,不是动物!你让人家用这破玩意儿盖楼,万一楼塌了,把人砸死了,大猛,你他妈得造多大孽啊?你能担得起这责任吗?你他妈什么钱都挣啊?”

“哥,我错了,我错了哥!”

“人家田波都把你那破烂儿收走了,70万都给你了,你还好意思回头再送?你办的是人事儿吗,大猛?”

“哥,我……我下回不敢了,我错了!”

“你他妈的,大猛,这是最后一回!你记住,要是再不让我省心,大猛,你记住我,我他妈不说打死你,你也给我有多远滚多远,听见了没?”以后我小贤可没你这兄弟,听明白没?

“哥,我明白了。”

“大猛,麻溜的!把那70万给人还回去,立刻!马上!还有你那堆破钢材,赶紧给我拉走!”

大猛一抬头,喊了声“哥……”

海波瞪了他一眼:“哥个屁啊!”

一挥手,那意思是你还啰嗦啥,正火大呢,看不出来啊?“出去!滚!”

大猛从地上爬起来,捂着脑袋下了楼。春明和小喜子气得直骂大猛:“你妈滴,就因为你大猛,贤哥把我们骂得狗血淋头,至于吗!”

一看大猛捂着脑袋下来了,这俩人谁都没理他,也没跟他说话。大猛走过来:“喜子,春明……”

“滚犊子!别跟我们说话,你妈滴,看你就来气!”

大猛也没办法:“不是,别跟我生气了,跟我出去办个事儿呗?”

“滚蛋!我俩又不是傻子,天天被你坑,还能跟你出去办事儿?你记住,以后你死马路上也别给我俩打电话,听没听见?滚犊子!你爱找谁找谁!”

大猛上哪儿弄这70万去啊?

春明和喜子对着大猛一顿骂,大猛本来就被贤哥打了一顿,这又被哥们儿一顿骂,当时就急了:“你妈滴,行,不用你们了,我谁都不用!”

一甩胳膊,从屋里出来了,到外面小诊所包了包脑袋,回家换了身衣服。家里一共有30万,之前卖钢材给了他10万,后来又给了他20万,他全拿出来了。回到金海滩,把钱给贤哥送过来:“哥,我这儿有30万,还有40万,我去取,找他要去。”

“你妈滴,滚!把钱拿回来再说!”

“行,哥,我知道了。”

大猛本来是怎么想的呢……他原本打算带着小喜子或者春明,去金海滩要那笔钱。可贤哥跟他闹别扭了,春明和小喜子也都看他不顺眼,没人愿意陪他去。这可咋整?想来想去,他决定自己开车去。这钱要是要不回来,他可没法跟贤哥交代啊!

就在这时,他急匆匆地出来了。咱先不说他,说说贤哥。贤哥也把这事儿弄明白了,拿起电话就打给田波,电话一通就喊:“喂,田波啊,我是小贤。”

“咋啦,小贤,有啥事儿?”

“这事儿我问了,真是大猛干的。我真是,都不知道说啥好了,我现在……”

“小贤,只要这事儿不是你指使的,我心里就舒坦了。我田波拿真心跟你交,别的咱就不说了!”

“田波,那70万,我回头给你送到工地去。”

“不要了,小贤,这钱我肯定不能要!”

“不是,田波,这钱你要是不收,咱俩就断交,听明白没?田波,咱俩以后老死不相往来,听明白没?而且,你那工地我也不让你干了,我直接给你砸了,听明白没?”

田波一听,也没法再推脱了:“行行行,哎,别跟我急眼了。等工程干完了,我再给你算这个账。”

贤哥一听,说:“行,有时间来长春找我喝酒!”

说完,电话就挂了。这边李家勇一看,问:“哥,谁呀?”

“小贤嘛,他把事儿弄清楚了。”

“不是,哥,贤哥咋说的?”

“他让大猛把那70万送过来。你说我不要,他还跟我急眼,说不要这钱就跟我断交!看来这事儿跟小贤一点儿关系都没有。”

李家勇一听,说:“我早就说贤哥不是这样的人嘛!”

田波回头瞪了他一眼:“你少放屁,刚才你咋不说呢?就会事后诸葛亮!”

李家勇被逗得直乐!再说大猛这边,他开车风风火火地往双阳赶。到了游戏厅,王玉虎和几个兄弟正坐着喝酒呢。大猛一过来就嚷:“哎妈呀,猛哥,你这脑袋咋整成这样了?”

大猛一看是王玉虎,就火了:“王玉虎,我拿你当哥们儿,你逗我玩儿呢?”

王玉虎赶紧说:“不是,大猛,你这说的啥话?我咋逗你了?”

大猛气呼呼地说:“你那破钢材,那是钢吗?比好木头棍子都不如,你还硬说能用,你这不是坑我吗?忽悠我呢吧!”

王玉虎也急了:“大猛,你这话就过分了哈。要是那钢材够标、够硬,我还能找你?我能给你那么多钱,你心里还没点数?这样吧,我也不跟你扯别的了,你把第二次送的那批钢材的账给我结了,这事儿就算了,以后咱也别合作了。”

大猛瞪大眼睛:“你他妈想啥呢?这钱我也不挣了。我不欠你二十万吗?我知道,你也知道我是贤哥的兄弟,差不了你的钱。但你得先把那四十万给我拿回来,再把你的废材拉走,咱合作到此为止。至于我欠你的二十万,我指定还你,听见没?”

王玉虎一看大猛这样,也火了:“大猛,你他妈是喝酒了吧?喝假酒了吧?我送出去的东西还能拉回来?后一批的钱不结了?我告诉你,不管别人给不给你结,就冲你说的这话,这钱你得给我拿回来,听见没?”

大猛也毫不示弱:“你他妈少放屁!我告诉你,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。那四十万你必须给我拿回来,不然我找人收拾你!”

大猛这时候血性上来了,之前被贤哥骂得有点懵,贤哥说他啥也不是,自己吓自己还混啥社会。这几句话把大猛骂醒了,他觉得得干点爷们儿该干的事儿!

王玉虎也翻脸了,站起来就骂:“大猛,你他妈赶紧给我滚!听见没?消停点!”我给你拿的好处费,还有你欠我的钱,都给我拿回来,这事儿就算完了。第二批钢材,我认栽,不要了,听明白没?过两天我自己派车去拉。那20万赶紧还我,听见没?

大猛这会儿火冒三丈:“大虎,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?今天你想挨揍是吧?”

说着,大猛从腰里“唰”地一下抽出卡簧刀,“咔嚓”一声掰开,指着王玉虎:“这钱你到底给不给我?不给,信不信我扎死你?”

王玉虎瞪了他一眼:“你他妈还敢跟我动刀?别以为你是小贤的兄弟我就怕你,这儿是双阳,不是你们长春南关,你他妈敢动我一下,我弄死你!”

王玉虎刚说完“弄死你”,他身边那几个兄弟“唰”地一下就站起来了。特别是王玉虎,长得又高又壮,跟大猛体型差不多,一脸横肉,看着就吓人。

王玉虎他们一站起来,大猛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有点发怵。说实话,就大猛自己,肯定干不过他们。但贤哥刚骂了他,他这会儿一咬牙:“别他妈废话,赶紧还钱!”

说着,大猛拿着刀就朝王玉虎冲过去,心想扎他一下,吓吓他。没想到王玉虎还真有两下子,跟大猛完全不一样。大猛啥也不是,但王玉虎练过散打和武术。

大猛一刀刺过来,王玉虎抬脚就朝大猛胳膊肘,也就是手腕那个位置踢去,“当”地一脚,直接踢手腕上了。大猛“哎呀”一声,刀就脱手飞出去了。

人家王玉虎这一套动作,那叫一个连贯!自己“啪”一下把腰里的卡簧拽出来,照着大猛肚子“当当当”连捅三刀。这可不是捅肩膀、胳膊,是捅肚子啊,捅肚子能要人命!

这边,王玉虎一看,吼道:“你他妈还敢扎我!大猛,我告诉你,那20万你必须给我拿回来,听见没?少一分,我下次就往你脖子上扎,听清楚没?就你这德行,给我拖出去!”

他那几个手下,上去就揪住大猛头发和衣领,骂道:“你他妈给我出来!”

“啪啪”几下就把大猛拽出去了。大猛肚子被扎,血“哩哩啦啦”流了一地。他们一直把大猛拽到马路口,“啪嚓”一下扔在双阳大街上。那几个手下才不会管他死活,更不会打120,转身就进屋了。

大猛这时候已经受不了了,嘴唇煞白,一是疼得厉害,二是血流得太多,在地上直抽搐。他感觉自己快死了,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。

而且,这时候大猛也够倒霉的,手机忘在车上了,没带下来。车离他还老远,他想爬过去都爬不动,根本没劲儿。

当时马路上不是没人,人来人往的。有的人一看就吓跑了,有的人想打120,可那时候大哥大还没普及,手里也没电话,咋打呀?

这时候,大猛命不该绝,来了一辆出租车,“咔嚓”一下停这儿了。司机本来也是下来看热闹的,一看大猛被扎成这样,再不送医院就得死了!

这司机是个好人,咱得记住他,这哥们儿叫方伟。他走上前问:“哎,哥们儿,没事儿吧?”

大猛一看,说:“兄……兄弟,我求你了,送我去医院吧,只要我不死,我……我肯定报答你,兄弟啊,我求你了。”我快不行了,兄弟,你可得救救我啊!

这边,方伟想都没想,一挥手:“来来来,大伙儿别光看着了,搭把手,快!”

噼里啪啦的,大家帮忙把大猛抬上了车,一路开到双阳区医院。那时候啊,还没有“不是你撞的为啥去扶”这种歪理,好人还是多,愿意帮忙的人也多,特别是东北,咱不是吹,东北人热心肠的确实不少。

说回正事儿,到了医院,大猛命真硬,医生一顿抢救,还真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了。等从手术室推出来,都后半夜一点多了。一摸身边,没电话。这出租车司机,就是方伟,人真好,到现在还守着呢,交医药费啥的,忙前忙后。一看大猛醒了,就说:“兄弟,你醒了,哎呀妈呀,你命真大!行,你醒了我就走了,这半天没干活了!”

“哎,别走啊,兄弟,你这么滴,你有手机吗?”

方伟一摇头:“兄弟,你可真逗,我哪有那玩意儿啊,咱也用不起啊!”

“那这样,兄弟,你帮人帮到底,给我大哥打个电话,就说大猛在双阳出事儿了,行吗?医药费啥的,我大哥会给你安排的。”

“行,医药费咱就不说了,主要你这边得有人照顾。那你把电话告诉我吧。”

大猛把电话告诉了方伟,方伟跑到医院收发室,收发室有电话。他过去递上一根烟:“大爷,我借电话用一下。”

收发室那老头,脾气倔得很,拿眼睛一瞪:“干啥呀?”

“有个病人找不着家属了,联系不上,我打个电话告诉家属一声,行吗?”

老头一听:“找家属啊,那进来吧,来来来。”

老头拿起座机,哐哐哐地拨号,打给了贤哥。这大半夜的,都一点多了,贤哥睡得正香呢,电话一响,拿起电话“啪嚓”一接:“喂,谁呀?”

“你好啊大哥,你兄弟让我给你打个电话。”

“我兄弟?谁啊?”

“他说他叫大猛。”

“大猛?咋啦?”

“他在双阳让人捅了好几刀,我给他送医院来了,让我跟你说一声。”

贤哥一听,“哐当”一下坐下了:“我兄弟在哪儿呢?兄弟,他在哪儿呢?”

“就在双阳区医院呢。”

“老弟啊,那我谢谢你,太感谢你了!”

贤哥这边还跟人道谢呢,电话“啪嚓”一挂,赶紧给海波、春明、小喜子打电话,让他们开车往双阳赶,一共没去几个人,海波、贤哥、春明、小喜子,再加上五六个老弟,都往那边赶。

贤哥在车里还挺自责:“你说这是咋回事儿呢?咋就出这种事儿了呢?”

喜子和春明也觉得,要是他们跟着大猛一起来,就不会出这事儿了。“这他妈不是扯淡嘛,就为了赌口气,能出这么大事儿吗?”

等大伙儿到了双阳医院,一看,大猛真可怜,躺在病床上,180斤的大块头,现在起不来了,肚子都被扎漏了,能捡回一条命,真是命大。

贤哥一进来,大猛就哭了,眼泪直往下掉:“哥,哥!”

贤哥一看:“咋回事儿啊大猛?”

贤哥心疼得不行,春明和喜子也一样,虽说平时会骂他,但这时候也心疼啊,生气归生气,自己的哥们儿让人扎成这样,气得牙都快咬碎了!

贤哥一看那人哭得稀里哗啦的,就说:“咋啦这是,别哭啦!”

“哥,我欠了人家20万啊!我想着做钢材生意能顶点账,结果被他们骗了。我来这儿找他们要钱,他们不但不给,还拿刀扎我,说之前的好处费20万也得还回去。”

贤哥一听,火冒三丈:“他妈的,谁这么干?”

“双阳正街那边有个扑克厅,老板叫王玉虎,大家都叫他大虎。”

“他现在在哪儿?”

“就在双阳正街。”

这时,出租车司机方伟凑过来:“大哥,我知道那地方,就是我拉这位兄弟来的。”

贤哥说:“老弟,你给我们带个路,咋样?”

“行,哥,没问题。”

大猛插话:“哥,就是这位兄弟救的我,医药费也是他垫的。”

贤哥转头喊:“海波!”

“哎,哥。”

“拿1万块钱来!”

海波打开包,拿出1万块钱:“来,老弟,拿着。”

“大哥,别,真不用!”

“拿着吧,兄弟,你救了我老弟一命,这点钱算啥?不多,你拿着,再带我们过去一趟,方便不?”

方伟高兴坏了,接过钱,带着贤哥他们一行人直奔游戏厅。到了地方,海波他们注意到游戏厅后面就是钢厂。

贤哥看了看,春明、喜子、海波,再加上四五个兄弟,一共七八个人。他们打开后备箱,拿出五连子,人手一把。贤哥手里还拿了把五四,气得不行,一挥手:“都进去,找他去!”

一脚就把游戏厅的门踹开了。那时候,扑克厅都是24小时营业的,里面有两三个人在玩,服务员困得趴在桌上睡着了。

贤哥一进门……小喜子抄起五连子,“啪”地一声指向服务员,恶狠狠地吼:“起来!你他妈的,给我起来!”

这边,春明也冲那几个正在玩的人一指,骂道:“你们他妈的,没你们啥事儿,别玩了,赶紧滚蛋!”

那几个家伙一听,撒腿就跑,心想:你还在这儿玩呢?不要命啦,瘾头子这么大!

服务员一看,吓得直哆嗦:“大哥,大哥,这是咋啦?跟我没关系啊!”

小喜子瞪了他一眼:“我问你,王玉虎呢?大虎在哪儿?”

“虎……虎哥在后院呢!”服务员结结巴巴地说。

贤哥一挥手:“都他妈给我进去!”

贤哥带着海波他们,大步流星地进了后院。一看,只有一间屋亮着灯,其他地方都黑漆漆的。还能听见里面划拳的声音:“哥俩好呀,666呀,哎,你的你的,来,接着喝!”

这帮人住的都是小平房。到了跟前,海波第一个冲了进去,接着是贤哥、喜子、春明他们。一脚把门踹开,五连子一端:“都他妈别动!”

身后那帮老弟也纷纷举起五连子,一进来就把他们围住了。王玉虎身边有四五个兄弟,加上他自己,一看这架势,谁也没敢动。

贤哥拿真理一指:“你们谁叫王玉虎?出来!”

那几个老弟都低下了头,只有王玉虎还抬着头,这一下子就把他给暴露了。贤哥一看他:“你就是王玉虎?我问你,大猛是不是你扎的?”

王玉虎当时就懵了:“大哥,你是谁呀?”

“我?我是南关的小贤!”

“贤哥,是贤哥呀,这……这……”他还想解释。

贤哥可没给他机会,五连子一端,“啪”地一撸,照着王玉虎的肩膀就开了一真理。王玉虎直接被打了个跟头,整个人撞进了后面的柜子里。那柜子里装的都是饭碗、菜盘子啥的,乱七八糟的,是那种老式的橱柜。

贤哥冲他喊:“出来!给我出来!”春明他们几个,一把揪住王玉虎的头发,猛地把他从屋里拽了出来,嘴里还骂着:“你妈的,给我滚出来!”

这边,小喜子和春明,手里拿着五连子,真理把子直接往王玉虎脸上怼,他俩能不火大吗?你把大猛打成那样,把我兄弟也打了,能不生气嘛?再说了,他俩心里还有点愧疚,不管是喜子还是春明,只要有一个跟着来,就王玉虎这德行,早被打趴下了!

王玉虎被怼得“啪嚓”一声跪在地上,哭爹喊娘地求饶:“大哥,大哥,别打了!贤哥,贤哥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!”

他这么一喊,贤哥的气也消了点儿,往椅子上一坐,说:“今天我也不难为你,听好了,大猛在你这里输了二十万……”

“贤哥,算了,不要了,咱不要了!”王玉虎赶紧说。

“什么他妈不要了!二十万该给你的给你,剩下的钱,你他妈给我拿回来,听见没?我没欺负你吧?”贤哥瞪了他一眼。

“没有,贤哥,没有!”王玉虎连忙摇头。

说完,贤哥让一个兄弟去后屋把钱拿了出来。贤哥瞅了瞅钱,说:“你把大猛扎了,我也不多要你钱,你给拿二十万,不多吧?”

“哥,不多不多,我拿,我拿!”王玉虎连忙答应。

这么一来一回,二十万又回到了贤哥手里。贤哥摆了摆手,说:“老弟啊,人想挣钱没错,但你得走正道,明白不?”

“贤哥,我知道了,我知道了!”王玉虎连忙点头。

“也就是我贤哥,换个人,一真理不崩了你?而且,不把你熊死才怪!你把我兄弟扎了,来来来,给我拿五十万!还有,你送那破钢材,什么我兄弟输不输钱的事儿,还想让我扣你钱?吹牛逼呢,不把你熊死才怪!”贤哥故意吓唬他。

“但是贤哥我可没这么做,你在我这儿输二十万,不好使,这钱我肯定给你,你就把钢材钱拿回来就行了!你说贤哥我仁义不仁义?”

说完,贤哥他们一伙人就从王玉虎这儿走了。王玉虎心里还得佩服贤哥,说小贤办事儿就是仁义,讲究!等贤哥回来以后……贤哥直接把这20万全给大猛扔医院了,自己一分没留。转头又给田波送去了70万。

有兄弟就纳闷儿了,问:“这不对啊,这前前后后不是差了20万吗?”还真是差20万,那咋整?贤哥自己掏腰包补上了。为啥说贤哥手里头一直没啥大钱呢?就是因为他老给兄弟们填窟窿。就说大猛这事儿,贤哥要来的20万,能自己揣兜里吗?不可能,全给大猛了。给田波那70万,自己还得再搭20万进去,这钱必须得自己从兜里往外掏!

所以说啊,这仁义大哥可不是那么好当的。为啥说小贤之后再无江湖呢?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。贤哥啊,不是长春最能打的那号人,也不是全国最能打的流氓,但他绝对是全国流氓里头最讲究、最仁义的一个!铁子们,你们好好琢磨琢磨,是不是这么个理儿?

事儿都办完了,贤哥回到金海滩,电话就打过来了。谁打来的?田波。电话一接通,田波就说:“喂,小贤呐。”

贤哥问:“田波,咋啦?有事儿啊?”

田波说:“小贤呐,钱我收到了。这么着,一会儿我带家勇去趟长春。”

贤哥问:“啥意思啊?田波,过来喝酒啊?”

田波说:“喝酒那是必须的!我得让你看看我田波的酒量到底咋样。干仗咱不说谁输谁赢,喝酒这块儿,你记住了,小贤,我可不怵你!”

贤哥一听,乐了,说:“那行,你过来吧!”

田波又说:“小贤,我多了不给你拿,给你拿100万。”

贤哥一听,赶紧说:“田波,你要是想送钱,那就别过来了。你在长春做买卖,凭的是你自己的本事,跟我小贤有啥关系啊?咱俩是哥们儿,要是我小贤将来碰上啥事儿,需要你田波帮忙,那咱再另说。但这钱我肯定不能要。你要是说过来喝酒,那我双手赞成,我在这儿等你。”要是说送钱的事儿,你就别跑这一趟了。

田波一听,赶紧说:“行,钱的事儿我不提了,但酒你得陪我喝,你得等着我过来啊。”

“没问题,那你过来吧,田波,我在金海滩等你!”

“行,那我就不叫旭东了,那小子不喝酒,就咱俩喝个痛快!”

“好嘞,你过来吧。”

这边,田波跟着李家勇,开车就往长春赶。车上,李家勇好奇地问:“哥,这贤哥到底啥样人啊?哪有社会人不要钱的?”

田波一听就乐了:“C,小贤要是一般的社会人,我能跟他打交道吗?我跟你说,小贤在长春能混这么大,这么多人捧着他、敬着他,人家做人那绝对没话说!我田波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,小贤绝对算一个。今晚我喝多了,家勇啊,你得拦着我点,别让我喝死,小贤那小子太能喝了!”

李家勇一听,也乐了:“波儿哥,你可拉倒吧,你要喝上劲儿了,我一拦你,你不得拿真理崩我啊?再说,就你俩那喝法,谁能拦得住啊?海波都拽不住!”

“也是,那我自己看着点喝吧!”

等田波到了长春,跟贤哥去了广州菜馆。这两个大哥在一起喝酒,真就像李家勇说的那样,喝到劲儿上了。李家勇和海波都过来拽:“贤哥,别喝了!大哥,别喝了!”

“起来,起来!没你们啥事儿,这才哪儿到哪儿啊!”田波也嚷嚷着,“小贤呐,一会儿咱换个地方,还能不能接着喝?咱俩白的没少喝,再整点啤的吧!”

贤哥瞅了一眼:“行,走吧,走走走!”

啥是社会?啥是大哥?啥是朋友?啥是江湖?江湖啊,不光是打打杀杀,更多的是人情世故!这段故事咱们就说到这儿,下一段故事更精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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